第10章 余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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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县政府展开了金牙恶行的搜集工作，这就是咱们通常说的破鼓众人捶，一时间，一个十恶不赦的反面典型被树立起来，真有这么坏的人吗？前几天还和县长，高官秘书一块喝酒，一起展望未来，一转眼就这样了。

    他涉及的罪行十分广泛，故意伤害，杀人未遂，走私贩毒，聚众赌博，诈骗，欺行霸市，暴力抗法，挂假车牌做假账，偷税漏税，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的头目。就这么一个涉黑团伙头目，在看守所被人夜夜殴打，最后绝望的他最盼望的就是赶快开庭赶快走完程序判死刑。

    如果事情就这样收尾，则是皆大欢喜，石火皮兰完成了任务，不动刀兵除了一害；商人圈子虽然花费了几十万，可他们早有准备，把金牙在d县的产业，项目，人脉，一并拿去，所得何止十倍付出；秦县长获得高官接见，受其赏识，眼界也就不再狭窄，大有发展空间。可惜世间的事哪有完美的，明明划上句号的一件事情，又生出枝节，再现波折。

    乔澜是一个记者，省报记者，在1997年，纸质报纸行业还没有呈现衰败，所以一个名记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一些官员，乔澜自从前几年爆出xx皮革厂偷排毒水，爆出xx食品厂篡改出厂日期，给消费者吃过期食品，还有xx官员包养二奶之后，就变得家喻户晓，尤其一些热衷看戏的平头老百姓，整天盼着他再爆出点什么来。

    要说乔澜是个谦谦君子，那就抬举他啦，这些热衷于曝光社会黑暗面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人。对于金牙这件事，可以说与他八杆子也打不着，他介入的导火索，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是出去办事，单位车被开了罚单，他仗着自己人脉广，去交警大队平事。交警大队的人知道他，却不喜欢他，于是大队长坚持要公事公办，让他很没面子。

    在他托人又一次把交警大队的大队长叫来一块吃饭的时候，大队长烦了，指着他的鼻子，“你小子不就是要找回面子吗？你的面子要找，我的面子就不要啦？我就直接告诉你，这个事，我说过的处理意见就是结论，找谁来也不好使，听见没有。”中间人赶紧来劝，大队长发完脾气，又不能拍桌子走人，真的是进退两难。

    最后，逼急了，大队长站起身，“老局长既然开口让我退一步，那这样，我说一件蹊跷事，你自己去查，你不是喜欢曝光吗，此事绝对够劲，只是你得当着老领导保证，不能透露是我说的。”乔澜就像闻到肉味的狼狗，立刻表态，“单位车违章，关我毛事，该怎么罚听队长的。你说的那事能不能录音？”

    大队长坚决否定，“一共三句话，你们耍笔杆子的哪会记不住？省公安厅有两个警察，分别叫做甲a和甲b，他俩最近明明在y市执行任务，这一点全y市刑警队的人都可证明，却莫名其妙得到d县申报的三等功，你说是不是很搞笑？你有空去查查黑幕，就把y市刑警队作为你的情报来源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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