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横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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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啊，你是不是守在电话亭呢？怎么我刚一呼你就回电话啦？”“没事，我就是问你咋样了，钱够不够花，师父又给了我不少钱，得有好几万呢。”“那就好，我还怕我不在家你会被饿死呢。”“至于吗，我又不是残废，没钱可以去扛麻袋啊。”“还是换个比方吧，你那身子骨扛麻袋行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今天买了好多点心拍你的马屁，可惜你不在。”

    “我得去好好学本事，你不要打搅我，有急事咱们呼机联系，把脸凑过来，啵。最多半年我就回去啦，你可不准出去勾搭小姑娘哟。”电话就这么挂了，石火从电话亭出来，还一脸的傻笑，“嗯，不就半年吗？我也要多读读书，多挣些钱，让兰兰过上好日子。”

    闲话少叙，转眼劳动节快到了，石火现在手里有点钱，便想着给养父母买些东西，他专门去了趟商场，购买其中最高档的一款电扇，国优精品“广东威灵电风扇”，其他的电风扇都在200-300价位，这一款，450元，国优部优应该质量很过硬吧。

    在长途汽车上，石火的邻座是个中年人，本应相当稳重的年纪，却如少年般坐不住，一会儿拉着石火不停地聊，一会儿给前面座位的人讲故事，好像一刻不说话就会死去，石火没办法，只好闭眼睡去，结果到他下车时，发现钱包被偷了，还好里面没有证件之类的重要物品，只有八百块钱。

    当他沮丧地下车之后，突然又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笑了，原来，他以前一直不用钱包，觉得身上放这么个东西很别扭，去买电风扇时，商场门口有特价活动，他才买了一个，本打算回家再好好把证件，钥匙，整钱零钱分开放，所以没放钱进去，钱包里就是他买电风扇的发票，以及买钱包找的几十块零钱，想到那小偷辛辛苦苦费了半天劲，也没偷到什么，石火不觉呵呵直乐。

    他在离养父母家二百米的地方换手休息，这个电风扇倒是不重，国优产品的箱子很结实，再加上他把外套塞在箱子缝隙避免磕碰，提的久了还是有些勒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以前的邻居看到他，不仅不打招呼，还加速从他身旁走过，怎么回事？难道警察又来过？

    事情有些不对劲，石火加快脚步，抱着箱子就往楼上跑，只见养母陶霞没在屋里，而是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石火还隔着一层楼就喊起来，“妈，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没带钥匙？”陶霞没理他，嘴里自顾自地嘟囔着什么，石火大步走到门口，拿钥匙打开门，放下箱子，再来扶她进门，她却死活不起来。

    石火大声对陶霞说，“妈，你怎么了，是我呀，儿子石火呀。”她却皱了皱眉，呈若有所思状，然后站起身去把门又关上，轻声说，“小火呀，你别吵，小心把居委会的招来啦，你爸爸在屋里躲着呢，可不能被他们抓去。”之后便是谁也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声音，说了一阵，好像倦了，她原地坐下直接向后一躺，这是四月底，天气还有些凉意，睡在地上怎么受得了？

    石火好说歹说，把养母扶进了屋，陶霞突然回头，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眼睛里面全是恐惧，她快速地脱掉鞋，光脚跑去门口，把门又反锁一遍，又在门口听了听，才满意地走回。到了她的卧室，她又忙着关窗帘，确定已经处在黑暗中，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刚睡了几分钟，她又爬起来，在屋里翻箱倒柜，石火想来帮她，她却“嘘”了一声，把石火推出卧室。

    就在那黑漆漆的屋里折腾了许久，陶霞找到了一个小盒子，盒子不仅破旧，有些油腻，花纹还很俗气，应该来自某个家庭作坊。她突然又像清醒了，拉着石火说，“儿啊，过年你没回来，是不是去女朋友老家啦？她是哪里人啊？”石火连忙说，“妈，你醒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陶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黄澄澄的，造型同样俗不可耐。

    “妈妈以前打了个戒指，准备你有女朋友了交给她，虽然不值什么钱，也不够时髦，但这是妈妈给的东西，有纪念价值的。以后你们结了婚，就很少能回家了，你们有空的时候看看它，就像见到了妈妈，当然，还有你爸爸。”陶霞说到这里好像又受了什么刺激，嘴一咧，也不出声，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石火哄了好久，才把陶霞哄得睡了，连忙下楼去找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刚才养母说到害怕居委会，他便打算去一趟一楼刘大妈家，她是楼长，应该知道些什么。石火走到二楼，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正是当年吵着要自己带他去拜师的一个少年，现在还在读书，也不知是个什么学校。

    那少年一出门见到石火，像见了鬼似的，又转身准备开门进屋，一紧张手一哆嗦，钥匙还掉在地上。石火见大家都如此紧张，知道要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容易，便回到楼上，扛着国优电风扇，来到了楼长刘大妈家。敲了敲门，刘大妈开门见到他，又低头看了眼大箱子，才把他让进屋。

    “大妈，您知道我的情况，我见劳动节放假，回来看看养父母，谁知出了事，我也不熟悉这里的住户，也不会说话，只能找您来了解情况啦。请您放心，第一，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去闹事，我和养父母相处的日子又不多，只是想搞清楚情况。第二，我已经快结婚，家安在千里之外的cd，为了家庭，我不会做什么过激之事，请您不要隐瞒什么。”

    刘大妈还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拒绝，石火已经自来熟地走到卧室，把箱子打开，外套扔在一旁，把落地扇安装好了，“刘大妈，小孙子过暑假就要来玩吧，不安一个质量好些的电风扇怎么行，这也算晚辈的一点孝敬吧。”之后喃喃自语，“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想报答一下养父母又没有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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