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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冲至车后十余步,车座上的大掌鞭不经意地扭头回顾,恰好和伏龙公子打照面。
伏龙公子发出一声吆喝,缰绳一松,健马速度渐缓。
伏龙公子凶狠的目光,落在大掌鞭身上。
“贤侄,怎么啦?”中年佩剑人惑然问。
“在店前发嘘声的人,就是这个混蛋车夫。”伏龙公子咬牙说:“姓张的与病虎两个匪徒一定是这群人的党羽爪牙。”
“申头,没错吧?”中年人扭头向后一骑的骑士鬼见愁问。
“晚辈不……不能确定。”鬼见愁毕竟是公门人,办事总算持重些,不便胡乱指证。
“弓叔,就是他。”伏龙公子斩钉截铁指证。
“问一问就知道了。”中年人弓叔沉声说,举手一挥,发出一声信号。
十二匹健马立即超越,一字排开迎面堵住了官道。
在车前领路的两位少年男女骑士,冷然勒住了坐骑,少年男骑士发出了震天长啸。
轻车停住了,大掌鞭拉起刹车木,在车座上站了起来,象一座天神。
初生牛犊不伯虎,十三四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危险年龄,两位少年男女骑士双骑并出,怒容满面。
“紫电青霜,回来。”杜大掌鞭高叫:“他们找的是我,你们回来照顾车辆。”
大掌鞭一跃下车,大踏步向前迈进,壮实如山的身材,与汉虬须戟立的威猛神态,想挑衅的人,真得先想想后果和设法增加一些胆气。
十二名骑士也纷纷下马,坐骑交由两个人照料,十个人以弓前辈为首,气势凶凶象要吃人。
大掌鞭在三丈外一站,屹立如山,虎目精光四射。
“不会是劫路的吧?”大掌鞭声如洪钟:“你们这些人里面有两个是执法的人,在下要知道这是执法呢,抑或是玩法?先说个明白再言其他。”
“追查匪徒,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弓前辈大概也是不的人:“请贵主人下车,在下有事请教。”
“敝主人不在车上,有甚么话,你说,在下还有三两分担待的能力。”
“贵主人贵姓大名?”
“敝主人姓封。在下姓罗,罗杰,大掌鞭罗杰,江湖朋友对敝主人谅不至于陌生。”
“姓封?太行天风谷封家?”弓前辈吃了一惊。
“不错,你阁下贵姓大名呀?”
“在下弓啸天。”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霹雳剑客弓大使啸天。名震武林的天下七剑客之一,失敬失敬。”大掌鞭罗杰口说失敬,口气可没有多少敬的成份:“在下有眼无珠。竟然误以为诸位是劫路的,抱歉之至。天凤谷的人亦邪亦魔,真正不折不扣的邪魔外道,弓大剑客是以侠义道面目,出面仗剑除魔斩邪吧?已经用不着伏龙公子另找籍口了,是吗?”
伏龙公子脸色更难看了,凶睛怒突。
“一正一邪,的确不需其他的理由了。”伏龙公子愤怒地说:“天风谷的人行走江湖,专与匪徒黑道人物打交道,可知病虎与那姓张的狗东西,必定是你们的人了。”。
“哈哈!好一个必定。”大掌鞭狂笑:“在我这邪魔外道来说,一点也没感到阁下的话奇怪。因为这就是你们这些自命侠义英雄人士的嘴险。不错,你在小店百般侮辱那位姓张的人,在下确曾发出不以为然的嘘声,你如果认为是犯了大逆不道的滔天大罪,找来了一大群孤群狗党来与问罪之师,给在下加上—连串岂有此理的罪名,你成功了。来吧!天风谷的人绝不含糊,有甚么恶毒的把戏,我罗杰陪你们玩玩。”
霹雳剑客并不是好修养的人,本来就是性情刚复武断是非的货色,在武林成名显赫,目无余子,名列天下七剑客之一。怎受得了挑拨?本来对天风谷的人颇有顾忌,这一来,可就颜面攸关,下不了台啦!
“阁下狂够了吧?”霹雳剑客冒火地说:”“即使贵谷主天风狂客封元龙在此,也不会对弓某说这种狂语,如果不教训你,你岂不狂妄得想将天下踩在脚底下?”
“哈哈!你弓大侠抬举在下了,在下只是天风谷一个赶车的,怎敢狂妄得想将天下踩在脚底下?就算今天是正邪决斗的好日子,还轮不到在下出头拍胸膛称老几呢!这只是你们倚仗人多势众,有意向天风谷示威,在下只好硬着头皮充好汉罗!张大侠,在下承教。”
伏龙公子这群人,是侠义道与白道人士的代表;天风谷的人,则代表邪道人物,一正一邪,本来就积不相容,各执一是势同水火,彼此没有理由好讲,也不想讲理,一言不合也可以打得头破血流,何况双方都受到侮辱,唯一解决之道,便是攘臂而起,谁强谁有理。
一位脸圆圆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迈步而出,先仰天发出一阵大笑。
“天风谷的人确是名震天下,谷主天风狂客的确艺惊武林,江湖同道莫不闻名色变。”中年人笑完说:“但一个掌鞭的马夫,也把咱们这些人看成废物,也未免太过份了,我妙手摘星周乾却不信邪,倒得拚这条老命,领教天风谷的惊世武学到底有多厉害。罗朋友,周某领教。”
“周大侠,你的刀非常锋利。单刀看的是手,手的威力甚至比刀更具威力,所以尊驾的绰号出自手上,谁要是与尊驾拚搏而注意尊驾的刀,必定上了大当。罗某这条赶车鞭可以克刀,但却受尊驾的手所反克。但船到江心,马行狭道,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请指教。”大掌鞭罗杰不再出言讽刺,拉开马步立下门户,手中的长鞭绕了三圈握在手中,任何时候皆可以突然攻出。
面面相对,杀气森森,移位两次,蓦地一声怪笑,妙手摘星终于发起猛烈的攻击,身形斜冲疾进,接着刀光如电,无畏地抢攻,人贴身单刀才出鞘,刀光一现便已控制了对方。
大掌鞭让步移位,间不容发地逸出刀光的控制,移位的瞬间,左手反拂快疾,噗一声封实了妙手摘星急袭的左手,妙到颠毫。
同一瞬间,右手的长鞭在旋身时贴地弹出。
一声惊叫,妙手摘星斜飞而起,半空中连翻两匝,挫身掉落以刀支住欲倒的身。刚一照面便当堂出彩,几乎被摔翻,几乎无法站直。
是被鞭卷住左足摔飞的,鞭贴地弹出缠住脚将人掀飞,鞭上的造诣十分惊人。
鞭声厉啸,夭矫如龙排空而至。
一个粗壮的人影及时惊出,一闪即至,及时架住了妙手摘星飞返,左手飞出一根布腰带,恰好与长鞭缠成一团,长鞭与腰带在半空缠斗,蔚为奇观,人从下面间不容发地退出,惊险万状。
名家身手,不同凡响,每个人一举一动,在杀气腾腾中依然保持美感,甚至连被摔飞的妙手摘星飞摔的姿势,也极为美丽壮观。
长鞭还来不及收势,还来不及把布腰带挣脱,另两个人影已一闪即至,一刀一剑势着雷霆,猛扑大掌鞭,意在阻止大掌鞭追击抢救妙手摘星的人。
不远处早已下马戒备的少年男女骑士紫电青霜,也在这瞬间到达,双剑分张,恰好接住了一刀一剑。
“铮铮铮……”兵刃交击清鸣震耳,剑气剑风进发声如万顷波涛,瞬间的接触,攻招回敬急如星火,然后人影四分,刀剑的鸣震余音袅袅。
半斤八两,势均力敌,恶斗倏然中止。
霹霹剑客这面的人,全都心中暗惊,不仅心惊于大掌鞭一照面便摔飞了大名鼎鼎的妙手摘星。更惊两位小小年纪的少年男女,仓卒间竟然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赶到,而且与两位高手名宿拚成平手,天风谷的武学,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江湖朋友闻名色变。
霹雳剑客哼了一声,举步上前挥手示意,将两名同伴召回。
“贵主人如果不屑与咱们这些人见面理论,躲在车中不出来,休怪在下放肆了。”霹需剑客向大掌鞭沉声说,手按上了剑靶:“你们三人一起上吧!在下仗手上剑,试试天风谷绝学是否真的宇内无双。”
以霹雳剑客的声望来说,这些话不算夸大,名列天下七剑客,决不是招摇撞骗所能获致的成就,先前他说即使谷主天风狂客在此,也不会对他说狂话,确是实情。天风狂客是邪道的巨擘,高手中的高手,声威并不比天下七剑客强多少,辈份名位彼此相当。在武功修为上,谁也不敢夸口说自已比对方高明。
迄今为止,霹雳剑客仍然认定天风谷主在车内。
“弓大侠很大方,够英雄,可是,在下不能领阁下的盛情。”大掌鞭冷冷地说:“罗某虽然不是谷主的门下弟子,但不能有玷天风谷的声誉,日后被谷主查出罗荣答应阁下三打一,罗荣有何面目见天风谷的人?弓大侠功臻化境,剑术通玄,在下不甘菲薄,凭手中鞭与腰中刀,领教阁下威震武林的霹雳剑法。”
“阁下既然不愿三人联手,悉从尊便。”霹雳剑客徐徐拔剑,神定气闲,名家气派,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身后,突然传出两声娇叱。
康一刀与鬼见愁站在最后,两把单刀拦住了飞掠而来的两位待女。
“不要拦她们,让她们过去会合。”有人下令。
两待女从让出的空隙中昂然而过,胆气不弱。
“罗叔,怎么一回事?”一名侍女站在大掌鞭身前亮声问。
大掌鞭在侍女面前态度恭顺,将经过简要地说了。
这位侍女转身瞥了霹雳剑客一眼,目光落在后面的伏龙公子身上。
“弓大侠,你知道这是最犯忌的事吗?”侍女老气横秋地说:“你要是听信那个甚么伏龙公子闻祸精的话,不顾后果公然与天风谷挑战,不会有好处的,家主人如果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你将是掀起江湖风暴的祸首。”
“小女子,你好无礼。”霹雳剑客火冒三千丈,左掌一抬,要出手揍人了。
“无礼的该是你。”侍女毫不在意:“你应该知道你是理屈的一方。在一个小恃女面前,你一手仗剑一手立掌待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配不配前辈……”
伏龙公子怒火攻心。突然飞跃而出,似乎身上被张宏毅痛打的伤已经痊愈了。
刚超越神色尴尬的霹雳剑客,小侍女突然一声娇叱,进步急迎,劈面一掌吐出。
伏龙公子没料到侍女会猝然袭击,百忙中挥掌急封。
拍一击暴响,双掌接实。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无心的人必定吃亏。伏龙公子没料到侍女的一掌已注入内力,感到掌心一麻。可怕的劲道沿臂透体,暴退三四步,几乎跌倒。
霹雳剑客吃了一惊,手急眼快,一闪即至,剑发出一声轻雷似的惊鸣,挡在两人中间。
“你这小女人不但放肆,而且狡猾阴险。”霹雳剑客脸色一沉:“邪魔外道调教出来的人,就是这种货色,天风谷来的人……”
翠影从路侧急掠而来,香风扑鼻。
“天风谷出来的人,应付得了任何挑战。”翠衣女即赶到了,语气锐利,顺手将手中的剑抛给侍女,拔出了她自己的剑:“原来是霹雳剑客弓大侠,说这种话就难怪了。本姑娘遨游天下五载,一直以未能向真正的高手名宿请益为憾,今天算是幸遇了。”
她拉开马步,立即完成了出击的准备。
剑作势攻出,强大的杀气象怒涛股四涌,很难令人相信,一个年青的少女,竟然具有如此强大慑入的杀气。她那双本来十分可爱的明眸,这时一点也不可爱了,焕发出慑人心魄的奇光,象无数利镞般连续向对方集中放射,与剑上所发的强烈剑气相呼应,真可以令对手精神崩溃。
霹雳剑客心中一镇,定下心神抱元守一先稳定情绪,神功默运力量集中,凭经验见识,就知道面对的女人是可怕的劲敌,不能再说大话了。
“姑娘是无风谷的甚么人?”霹雳剑客沉声问。
“家父就是谷主。”翠衣女郎声音冷森森:“我叫封荑。弓大侠,你如果击败了我,你就可以放言天下,抬高你的身价。”
“弓某……”
“你还有甚么歪理好辩的?我亲眼看到你仗剑逼迫我的侍女,亲耳听到你侮辱我天风谷的话。弓大侠,恐怕你说破了唇舌,也阻止不了我向你递剑讨公道。”
“你准备好了吗?”
“封姑娘如此咄咄逼人……”
一声冷叱,封荑进步出剑,轻飘飘地攻出一招灵蛇吐信。这记最平凡的普通进手把式,在她手中攻出,虽则外表看不出劲道,但手眼心法却是正宗的功架,气度恢宏,完美无暇,大有名家的风度气势。只要对方出手封架,后续的变化将石破天惊。
霹雳剑客是行家中的行家,知道厉害,但不能不接,剑发身随,吐出一朵剑花,要将袭来的剑虹震偏。
很不妙,剑上所发的浑雄劲道,突然被对方剑上所发的一阵邪门怪劲所吸引,向外一震,空门大开。
姑娘的剑虹,乘隙长驱直入,泛骨剑气及体。
霹雳剑客吃了一惊,撒招暴退,侧闪移位,封招……剑势骤发,响起连串霹雳,一双电虹飞腾搏击,险象横生,连换十余次方位,退了两丈左右,方摆脱姑娘一阵凌厉无匹的十余剑狂攻。
姑娘快速移位,取得第二次进手的部位。
“为了天风谷的声威,本姑娘将全力以赴。”她阴森森地说:“你我之间,今天只能有一种结果。”
至刚的剑势,碰上了阴柔的化力引力邪门怪劲,霹雷剑客在先天气势上,使输了一着,在姑娘凌厉诡奇的狂攻下,仅抓住反击两剑的机会,被克制得陷入挨打的境界,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多少胜算,除非他能克制对方的化引二种邪门怪劲,任何神奥霹道的剑术也派不上用场。
碰上生平最可怕的劲敌,这位剑术名家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其他的人,皆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全都感到奇怪,大名鼎鼎剑下无敌的霹雳剑客,怎么竟然被一位年青的女郎逼得连连后退?怎么可能?
“你用的不是天风谷奇学。”霹雳剑客悚然说:“令尊号称天风狂客,攻时有如狂风暴雨,气吞河狱,而你的剑势明很诡奇,发劲难测。好,弓某要以平生所学,斗一斗你这天风谷第二代邪道后起之秀。”
一声冷叱,姑娘发起第二次猛攻。
霹雷连震,风雷惧发,霹雳剑客掏出了平生所学,迎接平生所经历的、最凶险的一场拼搏。
人影闪动加剧,剑虹飞腾激烈无匹。
旁观的人目眩色变,不住后退以避免被剑气波及。
不知各攻了多少招,蓦地传出姑娘一声冷叱,人影倏然中分,风雪徐敛。
姑娘腰间的绣带断了一段,被剑气震飘出丈外翩然而落。
霹雳剑客的右手大袖,化为三幅飘落尘埃。
两人皆汗流夹背,呼吸一紧。
“再接本姑娘九剑!”姑娘叫,第三次猛扑而上。
一声沉叱,霹雳剑封招反击。
剑鸣余音未绝,姑娘的剑虹已钻隙切入。
霹雳剑客感到右脚一凉,骇然疾退八尺.
剑虹如匹练横空,如影附形追击。
两位中年人看出危机,不约而同挺剑截出,掩护右胁受伤的霹雷剑客,情急抢救,全力一击。
“铮”三剑凶猛地接触,人影三面疾分。
大掌鞭鞭交左手,拨出雁翎刀。
“本谷子弟上!毙了这些倚众群殴的侠义门人。”大掌鞭举刀怒吼,飞跃前进。
霹雳剑客知道情势危急,混战展开,自己这一面十二个人,很可能在一照面间便死掉一半。
“咱们走!”他聪明地下撤走的决定。
众人回头急找坐骑,勇气全消。
“不可逼狗跳墙。”姑娘及时拦住了大掌鞭.“仓卒间接了双剑聚力一击,我的气机有了窒碍,亟需歇息。”
大掌鞭一惊,举手拦住跟来的两侍女与紫电青霜。
“这些卑鄙的狗东西!”大掌鞭向争抢上马的人群大声叫骂:“你们记住了,天风谷的人,决不放过报复的机会,在下记得你们这些人的来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你们必须为你们今天的无耻挑衅而付出代价。”
伏龙公子一群人,已策马狂奔而走。
白杨村,在西平县东南不足三十里,是一处中途歇脚站。在这里略为歇息,赶一程便可进入县城。
以往,伏龙公子带着康一刀与鬼见愁,追踪人犯走在前面,霹雳剑客一群人则走在后面策应。现在,伏龙公子反而走在后面啦!霹雳剑客带了其他的门人,赶到前面去了,准备赶到西平,找侠义道朋友助拳,以对付天风谷的人,至少也希望能找到朋友阻止天风谷的人报复。
这位公治二公子名列武林七公子之一,平时骄傲自负目空一切,这次挨了张宏毅一顿好揍,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无情的打击,认为是不共载天的奇耻大辱,所以唆使霹雷剑客出面寻仇报复,没料到又碰了大钉子,心中的难受自不必说。
可是,他看到了光芒四射美绝尘寰的封姑娘,不但被姑娘的美所吸引,更被姑娘的超越武功有震惊,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波澜,贪念与奇念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改走在后面的原因所在,他要留意封姑娘的动静。
康一刀与鬼见愁,怎知道这位侠义道名门公子肚子里的牛黄马宝?一正一邪,天生的死敌,怎么可能发生情爱上的纠缠?更想不到伏龙公子心中的卑鄙打算。
“在这里歇息饮马。”伏龙公子在白杨村的村口,向两位同伴说:“要不了一个时辰便可抵达西平,用不着急赶。而且,也许可以等到孤行君父女,我总觉得他们在后面而不在前面,我们必定已经追过了头。”
“不管是否追过了头,二公子,还是早些赶到西平为上策。”康一刀忧心忡忡地说。
“你怕天风谷的人追来?”伏龙公子笑问,笑容难看已极,红肿未消的右额相当刺目,笑起来那能好看?
“在下的确有点耽心。”
“放心啦!只要我们不要再呈强出面,就不怕他们找麻烦。”
“二公子,姓张的与病虎。并没有逞强出面,结果是……”鬼见愁有点不满,说的话相当尖锐。
“申头,你是怪我不该横生枝节?”伏龙公子不悦地问,脸色更难看了。
“按理,二分子与诸位侠义道英雄。帮助康大人不远千里追捕孤行君父女归案,在下与康大人理应万分感激。但康大人公务在身,远至外地海捕,除了海捕公文上的罪犯之外,不能过问其他罪案的人犯。弄不好就会得罪当地的执法人,甚至会吃上官司。以病虎来说,只要他向乡民大叫一声抢劫,咬定我们杀人行凶,当地的村民里正,就会出动民壮围捕我们,而我们虽有公人身份,却没有捕拿病虎的公文,结果是十分不妙的。”
“我不怕……”
“二公子,你不怕,我们怕。”康一刀苦笑:“要是被乡里把我们送进衙门,而县衙又没有江淮各府行文捉拿病虎的文书,我们太平府的公人,如何能证明病虎是江淮的大盗?那时,坐牢的决不是病虎,而是我和申捕头。如果再碰上西平的巡捕小心眼,我们可就有罪受了。你当然不怕,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以打倒一些乡勇杀出一条生路,而我们却不能这样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伤了人更是灾情惨重。”
话说得很重,伏龙公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们既然伯事,你们自己走吧!还来得及赶上弓大侠一群人。”伏龙公子恼羞成怒,面目可憎:“我随后赶上,不必等我了。”
“二公子,在下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鬼见愁哭笑不得:“只是,请顾虑到在下的身份,梢一不慎,我和康大人的身家住命……”
“算了算了。”伏龙公子不耐地说:咱们别再提这件事好不好?以后,我会尊重你们的职权……”
街右的小店中,突然踱出五个凶神恶煞似的大汉。
店前的栓马椿上。挂有五四坐骑,都带有长程马包。
“老三,你往回走去见封姑娘。”一位大汉向同伴说:“咱们一定追过头了,沿途多方打听,没有人曾经见过病虎这种像貌的旅客经过,一定是追过头了。”
伏龙公子听了个字字入耳,不由疑云大起,心中一动。勒住了坐骑。
“喂!诸位是天风谷的人马?”伏龙公子亮声问。
“咦!你知道!”大汉一怔:“咱们只是替天风谷封姑娘办事的,不是天风谷的人。”
康一刀心中暗暗叫苦,向鬼见愁打眼色示意,表示必须赶快离开。但鬼见愁不住摇头,怕又得罪伏龙公子。
“你们要追踪病虎苗成?”
“是呀?兄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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