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笑脸,“表舅醒了为什么不叫荣儿?说好的要同甘共苦,同……吃同睡,同……同进同出……”
“……”同甘共苦是说过,那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要学你父王那样没脸没皮可好?
林曦摸了摸赵元荣的脑袋,颇为无奈,转头便看到裴轩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心里微微窘迫,便道:“师兄先请回吧,这个事我记得了。”
赵元荣这才注意到裴轩的存在,他打量了一番,又小心地看了看林曦的脸色,于是就放下心来。
话已经不能再说下去,裴轩隐约觉得睿王世子并不待见自己,于是便拱手告辞。
林曦送到了院门便罢。
裴轩回身看着林曦的背影以及旁边黏着的孩子,面露沉思。
王府管事笑呵呵地对他示意,“裴公子,请。”
裴轩回过神略表歉意,“在下与师弟多日未见,见他安好便心中大定,师弟年纪还小,就怕在王府里有所冲撞。”
管事笑道:“林公子是贵客,公子放心。”
于是裴轩便也不再多话,随着管事离去。
回头望着威严的大门,一时间百感交集,他这样一个区区举人,在这京城跟庶民无疑,一个风吹浪打而来,便被淹没无人发觉。
想起林曦的恨言怨语,自嘲地一笑,咎由自取罢了,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
他正想离去,却看到大门边拴着的马匹,目光落在等待的随从下人,便随口一问,“府上还有贵客?”
门房见他是管事客气地送出来的,便回道:“这是梁王殿下的车马。”
梁王。
裴轩的目光一暗,神情隐晦不明。
“多谢。”
这厢梁王也与赵靖宜的谈话接近尾声。
“靖宜,满朝文武皆以为是为兄徇私舞弊,可父皇正千秋鼎盛,我又何必做这种自毁长城之事?父皇震怒,我也无处可说,只有你这里还算清静,今日上门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王兄客气。”赵靖宜起身送梁王,回头问曹公公,“荣儿可醒了,让他来见见伯父。”
曹公公回道:“世子还在午休……要不老奴去叫醒他?”
然而不待赵靖宜说话,梁王便摆手道:“可别,昨日听说大动干戈,正该让孩子好好休息。别叫醒他,你我府上没几步的距离,什么时候都好见,等荣儿身体好些吧。”
“谢王兄体谅,请。”
“客气什么,一家人。”
两人一道出了正院,待走几步,突然梁王建议道:“不日你便要去北境,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将荣儿放于我府上,你嫂子平日里也无事,正好替你照顾他,再者祯儿又与他一般大,想必也玩得来。”
赵靖宜看着笑眯眯的梁王,心下微哂,这都麻烦缠身了,还打着他注意。
“王兄王嫂好意弟弟心领了,只是荣儿娇气又认生,除了府里只有永宁侯府愿意多待会儿,就是皇祖母派人来接他进宫也不去,所以已经托付给永宁侯夫人了。”
永宁侯是外家,自然是不同的,梁王便不再多说什么。
赵靖宜客客气气地将梁王送出府后,脸色立刻冷了起来。
这位堂兄不想着怎么平息读书人的怨愤,调查缘由,倒先跑来找他哭诉委屈,话里明里暗里地指向他人陷害。
除了另一位皇子,还能有谁陷害这位公认的皇子之长?
况且这场科举舞弊真如他所说那么无辜吗?横竖不过是这两位之间的博弈罢了。
赵靖宜想起来便觉得失望。
春闱乃选拔国之栋梁的最重要且最直接的一环,这两人不想着如何筛选出国家有用人才,倒是在这上面挖空心思安插人手,陷害对方,让天下学子失望,让春闱流于行事,搞得乌烟瘴气,实在趋于下作。
这还是天子脚下,可想而知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曹公公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赵靖宜,忍不住小声说:“王爷,林公子和世子已经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对,一说起来还没完没了,让他生生错过了跟儿子和林曦一同用午膳的机会,又错过了一同就寝……算了,看着他们就寝的机会,实在是浪费时间。
曹公公看赵靖宜颇为懊恼的神色,又接着说:“林公子见了他的师兄,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赵靖宜脚步微缓,看了曹公公一眼,似漫不经心问:“说了什么?”
“下人们离得远,不过等林公子出了屋子,看起来眼睛有些红。”
赵靖宜有些惊讶,琢磨着林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梁王带来的不快却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
“淮州那边可有消息?”
曹公公便凑到赵靖宜耳边低语了几声。
赵靖宜眉头一皱,“再探,仔细些。”
曹公公顿时连连点头,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龙爪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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