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负责,稍有不慎就会遭人闲话,夫妻间也经常为他人他事而起争执,若是在此期间又被别人钻了空子,只有人家有说理的地方,却没有我们女人家说理的地儿,或者再遇上个不通事理的婆婆,为了传承子孙成天想着给儿子房里塞人,当家主母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管理这些莺莺燕燕,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跟自己的夫君情意绵绵,一来身份不允许,二来看在别人眼里也有失体统,常年累月下来,当初的那点子恩恩爱爱就像棉布一样,越洗越白,越洗越薄,好一点的到老还能落下一块完整的布,不好的可就剩碎布片了,有的恐怕连最后的一丝线头都会被踩踏揉搓的了无音讯。
可是平民小户却不同,讲求的是真心实意过日子,婆媳之间、妯娌之间相处只需互相谦让或是施以恩惠,实在不行,若不是家中长子还可以分府出来单过,只要人有本事,多挣下些家业,逢年过节给家中老人和兄弟妯娌、侄子侄女多些孝敬打赏,小日子反倒是过的一个惬意。即便是夫妻间偶有争执,若无外人插言搅混,互相给对方找个台阶也就过去了,再生几个孩子,男主外女主内,一辈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母亲!”听着母亲掏心挖肺的一番话,林倾宸早已泪盈于睫,脸色却是比刚才要好多了。
卢氏见女儿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决定再来一幅猛药:“儿女都是父母心头肉,天下没有哪个父母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硬将儿女推进去的道理。你跟文公子之间,我也听你父亲谈起过,更何况我又亲眼见了一面,说句心里话,文公子确实是人中之杰,举手投足间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这种人也并非是池中之物,且不论他身后有富甲天下的文家,单看他随行所带的那些人就不是一般商贾之流所能拥有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以文公子的年龄,家中不说贤妻美妾,估计孩子也有几个了。
涿州聂家那件事虽然做的并不光明磊落,但贵在聂家二少爷是个崇尚诗礼之德的人,又对你一见钟情,年纪也相当,何况身后还有你祖母这层关系,将来万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将来爹娘给你多一些陪嫁,你自己也有私产,也不用在钱财上依靠他们,自然是腰杆伸直了做当家主母,若是聂公子将来仕途顺利,念在你们同甘共苦的份上也定不会有其它的花花心思……”
这番话说下来,林倾宸早已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将头藏进被窝里。
卢氏见自己的话有了成效,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昨晚看见他们回来时,宗泽翰停驻在女儿身上的目光让她害怕,这么一个目光深沉,气度不凡的男子根本就不会给女儿带来一生的幸福,也许会有荣宠,但绝不会是独一份,她不想让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从云端落入泥尘,这份落差不是她小小年纪所能承受的,也是自己不愿看到的。辗转反侧一夜,又不好将女人内心这样的一番计较说给夫君听,但又害怕时间拖得久了,女儿会失了心,所以才在今早和女儿说了这些话。
“母亲,您的话宸儿都明白,女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那种云端之上的富贵荣华终究不是我的追求。”林倾宸感觉自己之前已经有些裂痕的心又渐渐融合了,那丝涟漪也似乎从未进驻心间。
心不动,则不痛!以后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倾宸也淡了去铺子里的心情,每日跟着母亲学习理家,又得了林伯涛的首肯,还能去大房的藏书阁看看自己一直没见过的书,有时间也去正在给林倾雅教习的赵先生那里坐一坐,磋谈一下从书上看来的论点,日子倒也过得飞快,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意或是无意看见梳妆盒里那对静静躺着的珠花时,稍微发一会呆。
“……但凡人从世间走一遭,就要对凡事多问几个为什么,为什么父母高堂今日气色这么差,为什么一向礼遇有加的人视你为仇人,为什么平日看你不起的人又突然对你摇尾乞怜,为什么……这些习惯一旦养成,算计你的人将无所遁形,而你自己谋事也会多几分胜算和保障。”这是赵先生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教习林倾宸和林倾华时,林倾宸经常被林倾华兄妹二人的恶作剧所欺负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林倾宸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赵先生早已是心知肚明,这番话原本就不该她讲的,可是这孩子品行纯良,不仅没有害人之心,就连受了欺负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的她这个旁人都替她着急。
“先生的一番话宸儿铭记于心。”林倾宸眉头紧蹙,最近忙的颠三倒四的,确实有些事被她给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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