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边重新准备煎药一边点头,看着银杏着急忙慌就要跑出去,春雨连忙叫住她:‘等等,还是先去告诉珠儿,这毕竟是大事。’
银杏停下来点了点头,又扭头跑了出去。
春雨将药重新放在火上,叫了一个小丫头好生看着,想了想走进了苏锦的房间。
她去的时候,苏锦还躺在床上发呆,苏锦现在整个人是愣住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现在的状况,她觉得委屈,想哭,觉得特别特别无力,但她又哭不出来,告诉自己要坚强,不断安慰自己,肯定是暂时的,一定能好的。
春雨进来了,她那么焦急,又那么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锦,让苏锦一眼就看出,她已经知道了。
苏锦冲她笑了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张到一半又闭上。
看得春雨想要落泪,但她还是忍住了泪水,也对着苏锦笑了笑,告诉她:“姑娘别担心,我之前也听人说过的,这是伤到了脖子,等脖子上的伤好了,姑娘自然也就恢复了。”
苏锦静静地听她说着,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春雨也跟着点头,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话更加可信一眼。
苏锦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嘴,伸出手来比划了几下。
春雨了然,连忙跑出去拿了纸和笔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扶着苏锦坐起来,苏锦拿起笔认真地写着。
春雨在一旁看着,她问的是:“母亲怎么样了?”
她写完放下笔看着春雨,等着她给自己答案。
“大夫人去世了,二夫人暂时被官差带走问话,不过姑娘放心,珠儿已经去打点了,说肯定没事的,叫姑娘好好养伤别担心。”春雨想了想还是没有骗她,姑娘冰雪聪明,自己很难成功骗到她,还不如直接说实话,反倒能让姑娘心中有数。
苏锦认真地听着,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大夫人去世了,母亲肯定是会被带走的,只是不知道母亲最后能不能逃出一劫。
苏锦想了一会儿,又写:“去帮我也找件孝服吧。”
春雨有些惊讶:“姑娘?”这大夫人对姑娘下的可是死手,半点儿没有留情面,当时若不是二夫人及时赶过去,如今姑娘恐怕不只是失语,连命都没了,如今还为她戴孝做什么?
苏锦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春雨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只好也去找了件孝服,拿过来却没有为她穿上:“姑娘,您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多躺在床上休息,等身子好了,再穿也不迟。”
苏锦想了想,没有再坚持。
春雨连忙将那一套衣服放得远远的,免得回来叫银杏看见了,又是一顿吵闹。
春雨要去看看药是不是好了,先扶着苏锦躺了下来,自己跑去厨房端药。
她刚走没多久,翠珠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进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苏锦看到这帮人的时候着实大吃了一惊,她连忙将床上的帷幔放下来挡住,可惜现在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叫人来。
翠珠已经上前来到了床前,一把将她的床幔掀了开来,苏锦连忙紧紧地攥着被子,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翠珠,生怕她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好在翠珠将床幔掀开后并没有再来拉扯她,她扭头对身后那群人说:“各位长老,太太们,你们看,这大夫人被她们母女害死了,如今她还躺在床上像没事人一样,不穿孝服,不去守夜,这成何体统?”她说完狠狠地瞪着苏锦。
苏锦张口,却有苦难言,她期盼着春雨和银杏快点回来吧,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她说不出话的时候,面对这群人,她是这样害怕。
苏锦躺在床上惶恐不安地等着春雨和银杏赶快回来,在翠珠看来却是她满不在乎,甚至连话都没说,她忍不住更加生气。
上前就要拉扯苏锦起来:‘怎么?还不肯起来?大夫人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面前站着这样一群陌生人,苏锦怎么能被翠珠拽出来,她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被子,焦急又委屈,可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看她们闹的实在不成体统,身后终于有人发话了:“好了!杏丫头,你母亲去世,你自然该去守孝,如今躺在床上不见人算什么。”
苏锦依旧没有说话。
翠珠恼怒,转过头来对着那人说道:“老太爷,您也看见了,咱们府上的这位二小姐,就是这样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的,如今大夫人去世了,她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可知她平时对大夫人也没有半点尊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苏锦的被子,苏锦半点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子就被她扯去,这满屋子的人,若是被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便是她还能厚着脸皮活下去,唾沫星子也会把自己淹死的。
瞧着苏锦依旧没有说话,说话的老太爷也有些生气了:“杏丫头,你怎么回事?”
苏锦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有心无力,她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被子,等着春雨和银杏,求她们赶快回来吧。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苏锦内心的呼声,正在厨房等药的春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大放心,如今姑娘不比从前,不仅有伤在身,而且还不能说话了,这没人在跟前伺候可不成,看着药马上就要好了,春雨叮嘱小丫头药一好就端去房里,便先离开了。
等她进屋看到内屋站了一群人的时候,春雨就知道大事不妙,她连忙往里面走去,等她看到翠珠正在拉扯床上的苏锦,旁边一群人,男男女女都围着看笑话的时候,春雨真的生气了,她上前一把将翠珠推倒在地上,因为生气,所以用了十成的力气,翠珠没防备,这一下摔的不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春雨已经将床幔拉上了,站在床幔前问刚站起来的翠珠:‘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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