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倒是颇有名气,据说是含玉而诞。”
“含玉而诞?”萧竹莹吃惊地看着她。
秋娘笑道:“老奴以为,这只是传闻罢了,想来是家传的玉自小便给了他的缘故。”
萧竹莹点了点头,“那么他又为何为我取名?”
“老奴记得,那位小郎君与普通世家子弟不同,虽然不过十一二岁,却满腹诗书,又十分老成。当时几位主子都在前厅说话,那位小郎君就偷跑了出去,在府中四处闲逛,正巧遇见茵娘和老奴带着娘子在府中隐竹亭小坐。”秋娘叹了口气道,“彼时娘子将将出生,郎君还未来得及给娘子赐名,所以娘子尚且留在茵娘身边,那位小郎君见娘子眉眼清丽,就念了一句老奴听不懂的话。”
秋娘稍稍回想,缓缓颂道:“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老奴虽不解其意,却在之后时常听茵娘轻颂,这才记住了。”
萧竹莹觉得有些好笑,“这似乎是形容男子的句子。”
“可不是吗?后来小郎君又说,娘子如美玉,又与这青青修竹相配,不如唤作竹莹吧。郎君知晓此事后,便依了他的意思。茵娘当时十分高兴,说娘子虽是女儿之身,却被郎君当做男子一般器重。”秋娘点了点头,眼神却渐渐暗了下去。
萧竹莹明白她的意思,恐怕萧钺并非是器重她,而是不愿花心思替她取名,既有现成的,寓意又不差,这才顺手以此为名,也省了不少事儿了。
秋娘见她神色淡淡,以为她心中不悦,心下略有不忍,于是劝道:“娘子,该喝药了,药若是凉了,恐会伤身啊。”
萧竹莹看见秋娘担忧的眼神,无谓地一笑。萧竹莹这个名字,她不觉得难听,更何况只是用一时而非一世,凡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本就与她无关,她自然也不会因此生出丝毫情绪来。
一旁的桐香悄悄看了一眼萧竹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秋娘,是否……”
秋娘端着药碗摇了摇头。
桐香立刻面露悲愤的神情,旋身就要往外跑。
萧竹莹连忙喊住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奴婢要和府库掌事理论去!”桐香气得面色通红,“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萧竹莹皱着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桐香指着秋娘手中的药碗,恨恨道:“前日里,张郎君为娘子开了方子,说两张方子皆可使用,不过其中一副药效用更强,娘子若是用此方,即便是身子不好,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那方子其中一味须得用千年紫参入药,我便拿着方子去寻府库掌事,他却道如今城中病患众多,紫参本就不常见,如今更为难得,眼下十四娘病重,方子里也有紫参,郎君已经下令将府库中的紫参全部拿给十四娘。“
她顿了顿,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那掌事又劝奴婢,说今日会有一批紫参入库,届时再去问他要即可,可是……可是……”
萧竹莹莫约猜到了大概,她望向秋娘,“可是今日你们去询问,又眼睁睁地看着那批紫参尽数进了藏珍苑。”
秋娘叹了一口气,“掌事说,郎君生怕他日紫参会有短缺,所以以备不时之需。”
平日吃穿用度也就罢了,生死之事也如此厚此薄彼,萧竹莹突然对萧十九娘心生一丝怜悯。
她叹了一口气,对桐香道:“你此刻去又能如何呢?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娘子的紫参……”桐香听萧竹莹如此说,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由心中生寒。她家娘子自小便因为庶出不受待见,这本是天定,也不能怨谁,然而如今事关重大,郎君作为生身之父却如此狠心,这怎能让娘子不伤心?
萧竹莹微微一笑,“我用另一张方子也是一样,左不过好得慢一些。”言罢,她便伸手接过秋娘手中的药碗,慢慢将其中的药汁饮了下去。
苦涩异常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开来,萧竹莹目光沉沉。
她的确无心搅入这些是非之中,但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离开萧府,且不说眼下萧府中的疑云还未解开,纵然她来到邢州,日子也是过得艰难。房氏只愿做面子上的功夫,实则并未给她多少好处,况且她离开萧府前往邢州,也只是暂时的周旋之计,等她寻到恢复法力的办法,自然是要重新回到这群人之间的。
到那时,若是手中没有筹码,想要找出混入兰陵和萧府中的幕后之人,恐怕难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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