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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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乐天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双手抱着墓碑，意识一片混沌，脑海中一边又一遍地闪现着张凯丽被金老板杀死的那一幕。忽然间，肖乐天意识到，张凯丽的尸体被扔进了河里，想到她的尸体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肖乐天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她已经死了，又怎能让她再受这种折磨？肖乐天扶着墓碑站起来，摸出硬币，瞬移回到了三河桥下。此时已是深夜，金老板一帮人早已经离开。立交桥下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河水沿岸的路上有路灯。肖乐天来到岸边，借着路灯的光亮在河面上寻找，河面上平滑如镜，不见任何异物。不用说，肯定是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肖乐天下到河里，踩着倾斜的河床，一边往下游走，一边在河面上寻找。这只是一条小河，河水也不深，大部分的河床都露在外面，只有底部有不多的水，水流也很缓。肖乐天一边往下游走，一边仔细在河面上辨认，好几次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用树枝一拨才发现，只是一只破掉的足球，要么就是半颗西瓜，要么就是一只充满空气的塑料袋。

    肖乐天沿着河岸一直走了下去。走着走着，发觉周围似乎没那么暗了，他抬起头来，见天上的星光已经暗淡，东方的天空开始微微泛白，天快要亮了，他已经沿着河边走了好几个小时。往四下看看，周围都是野地，左边是一条高速公路，大小车辆川流不息。河水并不急，不可能走了这么远还没发现，一定是路上错过了。肖乐天又沿着原路往回走，回到三河桥的时候都过了中午了，仍然没看到张凯丽的尸体。肖乐天在河岸上坐下，双手抱着脑袋，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间一个念头冒出来，没有尸体，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死？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想到这里，肖乐天赶紧摸出手机来拨打张凯丽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提示音：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肖乐天挂断电话再次拨打，还是无法接通。他一直打了十多遍，始终无法接通。肖乐天心说，她是不是没听见？心里想着，赶紧摸出硬币来，瞬移到了张凯丽的家里。

    来到客厅肖乐天便大喊道：“凯丽！凯丽！”一边喊着，一边冲进卧室，卧室里空无一人，墙壁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肖乐天隐约记得这似乎是自己昨天打的，他来到墙壁跟前，伸手摸了摸，似乎不是假的，自己的手背上也同样鲜血淋漓。肖乐天在床边坐下，一时间糊涂起来，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忽然发现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肖乐天顿时醒悟过来，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这个时间张凯丽应该去酒吧上班了。想到这，肖乐天摸出硬币，瞬间移动到了张凯丽上班的夜色酒吧门外。有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刚好从酒吧门前经过，肖乐天忽然冒出来，小伙子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撞在了肖乐天的身上，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小伙子站起来，又把肖乐天扶起来，问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你没事吧？”肖乐天仿佛没听见似得，看也没看他，径直走进了酒吧。

    这个时间，酒吧里还没有客人。酒保小李站在吧台后面，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电视。见肖乐天进来，赶忙打招呼：“肖哥，来找凯丽姐吧？她还没来上班。”肖乐天来到吧台前面，看着小李，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还没来上班？”小李点点头：“是啊。昨天他的一个亲戚把她找走了，估计是家里有事，今天恐怕也来不了了。”肖乐天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又重复道：“她还没来上班？”小李仔细看看肖乐天，这才发现他脸色铁青，眼睛里都是血丝，问他：“肖哥，你没事吧？”肖乐天没理他，又低声重复道：“她还没来上班？”小李子看看他，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他打发走，一边想着，无意间往对面的电视上瞄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他指着对面墙壁上的电视机对肖乐天说：“肖哥，你看！快看！”肖乐天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往对面的电视机上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电视机上出现的是一张张凯丽的照片。只听电视机里的播音员说道：“昨天晚上，市民在三河桥下发现一具女性尸体。根据尸体的情况判断，此女性是被人枪杀致死。由于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判断身份的物品，警方呼吁如果有认识此女性的市民，请尽快与警方联系，联系方式已经呈现在屏幕上。”

    看到这里，肖乐天的脑袋里嗡了一声，双眼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他没有找到尸体，是因为已经被警方运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凯丽真的已经死了。肖乐天摇摇晃晃往外走，小李叫道：“肖哥，是不是该给警方打个电话？”肖乐天根本没听见，迷迷糊糊的出了酒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你想要去哪，应该去哪，机械地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了下去。走了一阵，看到路边有把石椅，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已是深秋，路边梧桐树的叶子大多已经枯黄，被秋风一吹，便刷啦啦地往下掉，落在肖乐天的头上、身上，他却毫无所觉。不知过了多久，肖乐天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同时还有人叫他：“小伙子！小伙子！”肖乐天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身前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边晃动他的肩膀，一边叫他。肖乐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嗯？”老太太说：“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你是不是该接一下？”肖乐天这才发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伸手把手机掏了出来。老太太见他拿出手机，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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