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没有答话。
他看见王安,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根本没心情跟昌王解释。
“王安!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纵容你白石滩的流民,谋害本王!”
他冲到王安跟前,一把揪住了王安的衣襟,声音因为劫后余生的畏惧,和满腔的愤怒,变得沙哑凶狠。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回忆那可怖的箭簇爆炸时的样子。
那些距离箭簇最近的士兵,都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被炸得四分五裂,飞上高空,然后散落一地。
稍远一些的保住了全尸,但也被炸得不成人样。
当时因为对未知事物的畏惧,箭簇落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面对着落点。
玻璃渣,铁渣,被冲击波送到他们面前,直接扎进了这些人肉里。
有几个士兵在溃逃之时抢回来了几具尸体。
玻璃和碎铁渣满脸满身的嵌在尸体上,密密麻麻,尤为可怖,让人看了双腿发软。
以往王睿带兵出门,都是骑马冲在最前头。
这回要不是提前遇上了一个放哨的流民,先拿神机弩给他来了一下,让他稍微有些忌惮,恐怕还是会跟以往一样。
若真是那样,现在可就没什么惠王了。
他只会跟冲在最前头的那五百人一样,被炸得惨目忍睹。
他惠王,在京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无论是权贵,还是百姓,无论对方有多么恨他,谁敢对他动手?
没人敢!
他是惠王,是大炎皇帝的六儿子!
没人敢动皇帝的儿子,哪怕同为皇帝的儿子,也不行!
可现在……
他居然差点被王安手下的流民给要了性命,这他能忍?
现在只是揪着王安的衣领质问,王睿自问已经很理智,很能忍了。
昌王听到王睿的喊话,震惊无比。
“你说什么?王安手下的流民,谋害你?”
这大炎帝位只有一个,皇子之间互相有争端,再正常不过。
纵观各朝各代,真正能让太子继位的时候,凤毛麟角。
最终皇位落在谁的手上,还要看各自的手段。
但无论如何,皇帝还在位的时候,决不会允许皇子们明着互相争斗,任何人,都只能暗地里耍心机,斗心眼,哪怕是要害,那也得暗害。
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谋害?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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