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还有什么?”安重喜沉吟着,他们对这位彭城郡公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这么提前说出来,也不像是要坑己方一把,否则完全必要这样做,“丝绸和茶叶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事情,药材也如此,盐铁也差不了多少,都非一夜之间就能暴增。”
“我说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彭城郡公现在上升势头正猛,以我之见,那平卢怕是迟早要落入郡公手中。”曹居石抚摸着下颌,“而且现在黄蚁贼和江南那边打得正激烈,弄不好就会是两败俱伤之局,没准儿郡公还会在江南那边有所收获,……”
康国英和安重喜都是精神一振,“莫不是郡公暗示的就是江南?郡公能拿下楚扬二州?”
也难怪这二人这般急切,若是江烽能拿下楚扬二州,这点钱银借贷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就是再加上一倍两倍,他们也敢放!
楚扬二州的富庶程度不是徐州兖州这些地方能比的,无论是人口,还是百姓富裕程度,亦或是出产,都是数倍与兖州和徐州在名份上相若的州郡。
楚州亦是淮盐出产大州,不比海州差多少,海州和楚州所产盐基本上垄断了整个江南、淮北、淮南、兖郓、平卢甚至潭岳都是用这两州的盐。
扬州就更不用说了,地处要冲,江水和运河使得这里成为江南第一大埠,而且扬州又是鱼米之乡,粮食、丝绸、水产品产量极大,使得这里成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甚至比寿州更胜一筹。
更为重要的是这里还是整个江水下游最重要的造船业中心,其造船量和造船规模比寿州胜出一筹不止,就算是当年寿州水军也经常向扬州订购定制军船。
一直到江烽接掌寿州后才开始大力发展寿州的造船业,尤其是制造适合淮水一线规模中等的船只。
曹居石有些犹豫,好半晌才摇摇头:“也不像啊,郡公此时大量购买战马,明显是要加强他的骑兵建设,目标要指也应该指向平卢和河朔才对,江南之地征战当以舟楫为主,虽说寿州造船业发展很快,但是其水军规模并未扩大多少,要征伐楚扬润常四州以及越地,恐怕还力有未逮吧?”
曹居石的话让康国英和安重喜都有些遗憾。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确不像,而且淮右(武宁)明显是在大规模增强淮北兖郓这边的军力,不像是要在南方打仗,黄蚁贼和李吴尚未打出分晓来,论理淮右(武宁)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机介入才对,坐山观虎斗才是正理。
“算了,这位郡公大人行事也不是我们能判断的,他这么说自有其道理,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路走,寿州窑这边还需要再想办法,眼下寿州黄瓷在西北和契丹人那边都大受欢迎,价格很高,若是能促成淮右这边产量上增加,我们亦有机会能争取一些份额,对我们拓展门路极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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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烽来说,他倒真不是故弄玄虚。
徐州地位的重要性体现在哪里,除了地处要冲,位置重要外,最重要的就是其冶铁业,但现在看来这个时代的冶铁业规模甚小,其产能根本无法满足现在民间需求,更不用说军用了。
也难怪现在铁价如此昂贵,乡间甚至是几户人方能有一口铁锅,一把菜刀,而铁铧犁、砍柴刀、斧子这些东西几家人合用更是常见事儿,能够佩剑佩刀者都必定是士绅大户子弟方能有这个财力,民间做强盗都只能是木棒、竹矛。
军用才是这个时代用铁的大户,马蹄铁、马铠、甲胄中的护心镜、头盔乃至高档级别的明光铠、山叶甲都是用铁大户,武器中刀、枪、剑、戟这一类不说了,箭簇才是消耗大户,所以北方蛮胡对铁的需求也就是集中这些方面。
可以说每一次战争准备都伴随着铁价的暴涨,这也是时酆之所以牢牢把持住徐州而南阳刘氏能立足南阳的的一个重要因素。
江烽现在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徐州的冶铁业规模大幅度扩大,同时要在铁的出产效率和产能、质量上都要有一个飞跃式的发展。
在他看来,这并非不可能之事。
自己对传统冶铁业中煤炭炼焦,焦炭炼铁的基本原理是知晓的,冶铁炉的大概形状和原理也大略知晓,唯一欠缺的就是具体的设计操作,而在在这一点上,道藏所和材官所现在已经有相当的人力储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