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或许略逊于自己,但是却不是其他人所能应对的,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有角头兵的坚韧和自己副手的硬撼,贺人龙难以有大作为,只要封住他的突破口,他身后的这些士卒就难以借势扩大战果。
但是在北翼,姚孟就真的顾不过来了。
贺人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顺手过,这种攻城战,他不陌生,第一轮冲锋的,不死伤一半以上,那就是大赢。
兄长有交代,这一战得豁出命去一搏,无他,泰宁军归附太晚,要想出头,既要表忠心,也得要证明自己,而这一战就是最好的表现,贺人蛟深以为然。
当贺人蛟悍然冲上城墙上与围上来的平卢军士卒激战在一起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许在这一战中难以全身而退了,但是随着战事的日趋激烈,局面并未向他担心的那样一边倒,相反,北翼的平卢军在自己的冲击下竟然只能勉力维系,这让贺人蛟大喜过望。
虽然还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平卢军在北翼出现了这样一个不算明显的弱点,但是贺人蛟却不会放过,哪怕是陷阱,他也要去趟一趟,而且他也不相信平卢军敢用这样的陷阱来试探。
手中的双斧抡得如同飞旋的车轮,两边夹击而来的平卢军士卒手断肢裂,血肉横飞,一口气暴击十三连环劈,硬生生从一个五十人队中砍出了一条血路。
伴随着身后嗷嗷叫的士卒们开始向四周突破扩大缺口,后续不断从一台攻城车和一具钩车以及两部云梯车上蜂拥而上的士卒,眼珠子都红了,要知道在开战前就已经有了明令,只要能登城,那便是一功!
这一功现在看来,却是来的恁地容易!
如同一个溃烂的伤口,从北翼迅速向南北两端扩展开来,随着向两翼的突破穿透,更多的云梯车搭在了城墙上。
杨堪也注意到了这一局面,立即下令让赵金国将后续的两个营沿着北翼压上去。
他没有指望能一战破城,但是这种机会,如果不试一试,那绝对不可饶恕,只要能冲上城墙,哪就演变成了一种对等的对决搏杀,淮右军和平卢军的消耗那几乎就是一比一,拼这个消耗,淮右军当然值得!
相较于平卢军青色的军甲,淮右军暗黄色的军甲如同大河来袭,挤压着那股清泉,向四周散逸。
姚孟觉察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但是他却没有自乱阵脚。
一跃而起,手中霹雳九击矛在空中连续抖动,给了贺人龙以无比凶猛的一击,硬生生将贺人龙击出一丈开外,与此同时怒声对自己的副手吼道:“你带角头兵去把北边打下去,命令强弩压制!”
贺人龙的反应也很快,马上意识到了肯定是贺人蛟在北翼那边获得了突破。
如今城头上已经乱成一团,但在中线,平卢军仍然占据优势,将屈指可数的几个通道口牢牢把持住,让登上城墙的淮右军始终难以形成突破。
但意识到了也来不及了,从暗处飞袭而来的这个家伙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一上来就是火拼的架势,根本没有给自己半点喘息之机,而强弩手不惜代价的攒射再度发威,让本来已经开始突破的淮右军再度遭遇迎头重击。
独足铜人再度发挥,荡起的千重罡风悍然迎上对方霹雳九击矛,一连串的轰隆巨响,在两件兵器的交错间不断迸发,厚重的气流纠缠在一起,分而复和,和而复分,震荡开来的劲气把四周的士卒挤压得人仰马翻。
当姚孟的副手——牙军第二军副指挥使邬道瑜一连串的翻滚突袭终于起到了效果,淮右军的这一股势头终于被遏制住了,但占据了优势的淮右军岂会退让?
贺人蛟好不容易赶上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岂会轻易浪费?面对邬道瑜的短戟,贺人蛟丝毫不惧,要么就彻底打垮这一战,要么就只能立足以后的现实了。
青黄两股激流激荡在一起,久久难以分开,哪怕势头被遏制,但这也同样是一个机会,一个有可能扭转乾坤的机会。
而这样的机会,一旦错失,便不复再有。
贺人蛟凌空而起,双斧陡然丢出,粗大的锋刃翻卷滚动,刹那间便撕开了一个巨大口子,三名士卒萎顿倒地,血流一地。
哪怕是有邬道瑜的奋力抵抗,立即还以颜色,但是却未能夺回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