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果然为了追寻囚犯空巢而出。
我们顺利地出得侧院来,再从那个来不及被堵上的洞口处钻了出来,我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包香粉洒落洞口,以防有人再循新的血腥味道寻来。
当启明星出现在地平线时,我们刚刚好把那个几乎不是人的人,放置于风三娘的软床之上。
无缺用温水给他细细擦拭过身体,再给新伤口和脓肿发炎的旧伤撒上止痛消炎的草药粉,只见他全身鞭伤、刀伤、棍伤、烫伤,体无完肤,根本无法穿衣,勉强盖了一层绵软纱被,一直陷于昏睡状态,身体偶尔轻轻抽搐。
闵秋用真气试探过他穴脉,叹息一声道:“若换了别人,被这般折磨,早死了几十次了,幸亏他内力纯厚,才能撑到现在。”
无迹与风三娘,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一个揪着鼻子呜呜地哭,一个拧着手帕嘤嘤地哭。“好啦好啦。”我安慰道,“人已救出,不是应该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么?”
“对!”三娘抬起哭得红红的眼睛:“给殿下炖的人参鸡汤快好了。”
“我去看看!”我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来。
是夜,由于我偷喝了给太子准备的人参鸡汤,闵秋罚我陪夜。
无缺也不肯走,非要陪在太子身旁,结果还不过丑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守着烛头剪灯花,剪得腻了,便挪过红烛,摆在床头案榻上,再席地而坐,双手撑在床板上,托着腮,看着昏睡的太子发呆。
还真是好看呢,我盯着他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轮廓,额丰而阔,两鬓似刀裁,直眉如墨画,鼻峰修长挺拔,下颌棱角分明。
若闵秋是潇洒,他便是俊秀,要是眼睛也好看,那可比闵秋更胜一筹。
不知道睁开眼来是什么样,我暗想,又盯着他伸在纱被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厚厚的茧,想必是长期持刀或用剑磨出来的,手掌格外大,怕是有我脸那么大。
我这般想着,不由拖过他的手,放到我脸庞处比划起来。
真的,比我的脸还稍微大一点,掌心凉凉的,贴在脸上还挺舒服。
忽觉那手指动了一下,我吓一跳,往太子脸上瞧去。
一双森若寒星的眸子正冷冷盯着我,看不出丝毫情绪,比冬日里上冻的河面还冰。
“呃。”我心脏骤停一刹,像被猫盯上的偷油小耗子,略不自在的笑笑,没想到刚醒就让他看见这么尴尬的场面,不会当我是什么女流氓吧。
我赶紧放下他的手,试图解释道:“那个,我帮你,暖暖手。”
他还是面无表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配上那张脸,似没有心的假人一般,完美到极致,冷酷到极致。
他张了张嘴,好像在说水。
“水吗?”我问道。
他眨眨眼睛,表示回应。
我赶紧扭头喊道:“无缺,无缺,快给太子端水来。”
无缺一蹦,跳起来,冲过来道:“殿下,殿下醒了?”
太子转动眼珠,盯着无缺,一样冷冰冰。
无缺却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一下跪在榻前,大呼道:“殿下!”
我只好自己一面转身去端来水,一面道:“轻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在这里啊。快把太子扶起来。”
无缺小心翼翼扶起太子,我端着碗送到他嘴边,先给他润润干涸起皲的嘴唇,再小口小口让他抿下去。
喝完水,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顾因。”
他说:“不要叫殿下,叫我顾因。”声音低沉,略暗哑。
还是那般冰山样子,眼神中没有半丝人气。
“是。”无缺应着,断断续续地跟他说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将如何寻我出山,如何结识闵秋,如何合作劫狱,一一道来。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淡淡道:“所以,你就找了个算命的女人来救国?”
什么?
费尽心思冒着丢命之险将他从那地窖里偷回来,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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