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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铮被她吵到头痛,径直挂断了电话。果然如他所料,江以萝莫名其妙提分手是为了江东。
孟孜又不死心地打了回来:“你真的出事,你爸爸一定会追查,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想一想,我怎么敢让你死,你真的被绑后,我比你爸爸还着急。还有江东,他和你无冤无仇,他当时的确有些债务,可你们家和季家为了感谢他,要替他还债,助他东山再起,他也没要是不是?他真的不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配合我演一出戏绑了你再救你。我们怎么敢?”
当时江东是很有骨气地回绝了季家和黎家的资助,但如果不是看着两家的面子,银行也不会轻易放贷款让他在短时间内得以东山再起。
孟孜和江东跟那伙人没关系黎铮早就知道,不然以那些人的人品,一被抓就会咬出他们,以期减刑。他气的不过是江东绑了他还让他感恩戴德了二十年。简直把他当傻子。
无奈的是,他日后还要叫这个人爸爸。
更无奈的是,怕江以萝不给他机会叫江东爸爸,他眼下还要低声下气地去寻求他的帮助。
回国后,黎铮没有立刻找女朋友问个清楚,而是第一时间打听到江东地址,买了张票南下找他。
黎铮提前了一刻钟,江东却比他更早。
黎铮没有带拜见准岳父的见面礼,江东也没招呼他陪自己吃早茶,
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须打太极。
江东吃完最后一口粥,用餐巾纸擦拭过嘴角,问:“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谈关于江以萝的事?”
“你觉得我会为了当年的破事儿专程赶过来?”
前一日接到多年未联系的孟孜的电话,江东才知道前因后果。
他要的无非是一个态度,黎铮的语气显然不可能让他满意:“那就是为了江以萝。我不同意。”
不等黎铮开口,江东便燃了根烟,问:“听说你们分手了?我女儿看起来单纯,关键时刻还是很聪明的,分得清什么人不能嫁。”
黎铮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绑架的事,我认。不提动机,这件事的确害你和季泊均受惊受伤有阴影,我很愧疚,郑重道歉之外,你爱怎么追究我都没话说。但是,这不代表你能轻视江以萝。我不同意你们继续来往,因为我没在你身上找出半点想为她的将来负责的态度。”
“我和她在一起,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我正准备向她求婚,和她结婚,不仅仅是为她的将来负责,也是为了我的将来负责。遇到她之后,我从没想过和她之外的人共度余生。”
“你想娶的是她,她父亲是谁,做过什么不重要,婚后不得已见面时敷衍得过去就好——你是这么想的吧?”
黎铮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江东冷笑:“你真能不在意,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为什么提分手?你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还想让她嫁给你?我对不住你,你可以不屑于搭理我,但至少事先知会我一声,起码在她面前装出和我相处融洽的样子,让她不用偷偷担心强颜欢笑。连这么一小步都不肯为了她让,还谈什么共度余生?”
自欺欺人的黎铮无言以对,如果真的无须在意妻子的父亲是谁,几个月前他的确不会做一言不发提分手的蠢事。
他刚知道时尚且转不过弯,夹在父亲和男朋友间的江以萝怎么可能有安全感。不断地问他要不要跟她回家必定是期望他表态。
为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确没考虑过江以萝的感受,就算江以萝永远不知情,只怕也要疑心自己看不起她破产的父亲,也要敏感自卑。
黎铮停顿了半晌,终于低下了头:“江叔叔,是我考虑不周,处理得不够成熟。但我今天会过来,就是……就是求您帮我把她劝回来。您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江东要的正是黎铮的低姿态。接到孟孜的电话之前,他以为黎铮看不上女朋友有个破产坐牢的父亲,只是想谈个恋爱没准备认真才迟迟不上来吃饭。
知道内情后,见黎铮竟肯大老远的跑来,气早平了一半,如今看到他为了女儿肯忍气吞声,本就愧疚的江东自然松了口。
“你爸爸离婚后找个女朋友你都不能忍,我差点害死你,你不准备把我绳之以法了?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但现在想想如果拐走了您的女儿,是我赚了才对。何况您也的确回去救我了。我不是不能忍我爸爸再婚,是不能忍他和那样的人再婚,当然,您和她不一样,是受她蒙蔽。”
“赚了?江以萝的脾气被我惯的……”江东呵呵了一声,“我不太忍心坑你第二次。”
“您一定要忍心,我十分愿意被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