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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弟二人迎着寒风到厅屋,双亲也在,王羡鱼与王律一道行礼,分席而坐。方一坐下,阿父王恒道:“兄长之言,你们也听听。”说过之后嘱咐王列道:“列儿。”王列颔首,将得到的密报细细说与众人听。
今日朝堂之上真假使臣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这件事小不了,但更让人咂舌的是这风波后面的谋计。今日及时赶到的赵国使臣已经确认身份无误,但这边刚一确认真假,那边被廷尉关押的假使便在狱中撞墙而亡,假使随行的其余众人也都没了性命。
贼人死伤殆尽,一桩刺杀成了无头案。
事情不蹊跷?蹊跷!蹊跷大了!刺杀是一桩大事,在陛下还未开口之前,谁敢懈怠?就凭廷尉那谨小慎微的性子,只怕关押罪犯的牢狱中都有人把手。这般严防下,别说有撞墙这般大的动作,就是咳嗽一声都会有人眼刀扫过来,偏偏人还是死了!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让里面的死!能在廷尉狱中只手遮天之人……也不用多费脑筋,想想前几日假使与谁见过?
若是陛下他不知情,肯定是要彻查到底,这般狱中之人怎会轻易死去?但此次假使一行未有一个活口……只能说明事情败露,皇帝不能留活口。
“皇帝用刺杀作饵,其一为除去阿父。其二以此为借口讨伐赵国。其三,来日可以旧事重提,为赵国平反,将这一桩灾事嫁祸于其他国家,以此为由打出旗号征战。”
不得不说这一箭三雕之计实在是老谋深算。王列说着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王列得到狱中人死去的消息时,君子流之也在,当时他说:“以身作饵,将军当如何?此时若歹人逼迫将军自裁,尔父又当如何?”
是啊,皇帝以身作饵,阿父不会无动于衷,定会上前与歹人斡旋。若是那时歹人逼迫阿父自裁……阿父能说不?这般将人心算计透彻,实乃阴鸷。
王列有自己的消息来路,知晓陛下与“赵使”密会后,这几日做了不少准备。早上听妹妹王羡鱼献计,因与他的安排并不冲突,便顺着妹妹的话说,算是做了双重准备!只是谁想到一向不干脆的天子,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利落,准备直接在大殿上要阿父性命,连强加个罪名也省了。
今日若非君子流之,阿父实性命难保矣!
王列说罢,厅中一阵沉寂,半晌王律咬牙道:“若今日阿父身亡,阿父手下众军士定会不遗余力为父报这血仇。”到时候将士们一心复仇,还怕附属之国打不下来吗?当真好计谋。
王恒似是不愿听,闭了眼轻叹一声气。
长子王列见阿父这般面露不忍,但想到此时正是劝阿父身退时机,便狠了心道:“假使来金陵已有时日,陛下隐忍不发实因为边境大军尚未集成。”
王列这话不说,王恒心里也已有数,此时被说开,只觉得面上一片火辣,再睁开眼,眼角隐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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