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久已经跟江允奕说了江宜瑾和风珺的情况,这不,风珺刚进甘露殿就是迎头而来的一片奏折。而江允奕却在一旁狂咳不止。
“气候已尽,陛下,臣,代替黑白无常,来请您前去冥界。”
这,这风珺!真是目无王法了!江允奕怒目圆睁地看着风珺。
“放肆!朕还没老,朕好得很!”
风珺笑了笑,笑得有些可怕。冷峻的神色中划过一丝狠辣“陛下也是时候,该去陪风左毅老将军了吧。”
“逆子!你还敢在这里跟朕说话,赶快滚!朕跟你说过,若是朕当真离去,朕,一定先要将你一同拉走!”
“陛下,臣有何惧怕冥界。在臣的理解中,臣,已经在地狱之中了。害怕什么?”
不知道风珺给自己吃了什么,江允奕只觉得浑身乏力,眼皮沉沉的。
“陛下,本相,这就让您看看,你那自以为傲的皇儿江亦武,为了一个皇位,可以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早朝时,上朝的江允奕没有去,荣久丧着个脸,道“陛下病重,还请各位卿家快些回去好了。”
荣久自然不能说江允奕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样一来,便不是在配合风珺了。
就这样持续了三四天,江亦武用尽了各种办法要见江允奕,却被荣久用各种理由阻扰了。这不,惹起了江宜瑾的怀疑,而江亦武却早已察觉不对劲,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了。
“风珺,你说,父王这几日怎么都没上朝?”
“……”
“父王不会病得真的很严重吧。”
“……”
“哎,可惜了,父王没看到白敬城的尸体,不过,为什么安宁会自尽?”
风起云涌,这宫变,是少不了的。
坐在甘露殿里,风珺写着“圣旨”。是将南宫倾舞许配给江宜瑾的圣旨。
荣久站在一旁,看着风珺写的字“……丞相写的字,倒是与陛下一模一样。”
呵,一模一样,临摹谁不会啊。
风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一旁的玉玺,摁了下去,道“荣久大人的功夫倒也不错嘛。”
“丞相说笑了,杂家那会什么功夫。”
风珺正了正身子,看着荣久“本相倒想知道,荣久大人那把换银笛,从何而来?”
荣久脸上的温和顿然消失。风珺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换银笛的?自己明明隐瞒的很好啊。
风珺笑了笑“荣久大人当了陛下这么多年的暗影,功夫,倒也着实让本相吃惊呢。能伤着本相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啊。”
当年在竹林中的那一战,风珺已经确定了是荣久。就看荣久那满手的老茧便知道,那定是常年拿兵器拿的。
荣久也不再隐瞒,道“那,丞相想要老奴为丞相做什么?”
“……荣久大人可见到过本相身边的那个护卫符樊?”
“见过”
“杀了他”
荣久震惊地看着风珺“为何,那可是丞相的自己人。”
风珺深远的眸子转了转,锁定在了自己临摹地那道圣旨上“那个人,为了一个女子而听他的命,那个女子早就死了,他大可不必听从于他,却还是执迷不悟。既然监控了本相这么久,那,也该离开了。那个人,也早就不需要他了吧。”
荣久低头不语。
一个月后,江宜瑾迎娶了南宫倾舞,风珺既然也去祝贺了。若是不去也罢,去了,江宜瑾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既然直接离开了府邸。
又过了两个月,江亦武带兵逼宫。江宜瑾带兵护驾,风珺却不急不慢地在甘露殿内看着睡熟的江允奕,倒了一杯茶在地上“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不会弑父杀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将皇位让给江宜瑾,你就听听,你的儿子,是怎样为了皇位来逼宫的。你心爱的人,到底如何很着你。”
说罢,茶杯碎在了地上,风珺抚了抚紫色的朝服,离开了甘露殿。“风珺,你来了!”
江宜瑾见到风珺后,笑逐颜开,看着宫内被围住的江亦武。
“放他进去”
“什么?”
“江宜瑾,我并非要害任何一个人,放江亦武进宫,我要的结果,就是这个。”
江宜瑾不可思议的看着风珺,风珺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自己既然那么爱她,就听她的吧,大不了,和她一起死。
沈云淑站在昏睡的江允奕面前,没有表情“……你终于死了。”
“江允奕,你可知,这些年来,我经历了什么!”
“你一句话都不说,把我丢在了冥宫,你知不知道我爹怎么说我!”
“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已嫁与司徒朔了!或许,会比爱上你幸福百倍!”
“和爹说的一样,我不应该爱上帝王。只可惜,我那可怜的孩儿,既然爱上了你的孩子。”
“造孽啊……江允奕,现在,我就取你的命。来纪念,我那因为你而离世的父亲!”
沈云淑刚要将匕首插入江允奕的胸口,江亦武却来了。
“沈宫主,不是说好了吗,不能伤了父王的性命。”
“……江亦武,我也说过,他的命,我要定了。”
江亦武的眸子顿然冷了下来“若是你取了他的命,那,我可就要背上弑父夺嫡的罪名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子民这样说我。”
“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未来的王君。”
“那又如何?风珺他,可是绝对不会辅佐我的。”
“……”
“这个昏君是该死,可是,要死,也是要在无声无息间死。这样一来,既不会脏了你我的手,也不会让我背上弑父夺嫡的骂名。”
江允奕听得一清二楚,一滴眼泪落下。
当年自己疏远沈云淑,只是想让沈云淑平安无事,却是让她恨了自己。自己对江亦武严厉苛刻,却没想到,在自己儿子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昏君,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风珺!他要杀了父王!我岂能坐而不管!”
“……江宜瑾,这一步棋,踏错一步,终身难改。”
风珺很少这样称江宜瑾,要么是殿下,七殿下。从未这样直接称呼江宜瑾姓名。
风珺抬头,看了看天,笑了笑“殿下,如今,还请你带兵前去甘露殿护驾。”
江宜瑾怕自己归来时,已是一具骸骨,嘴角苦笑,看着走下城墙的风珺,道“风珺可知叶璇玑?”
“……殿下说的,是哪个?”
“清风神,叶璇玑。因爱上了一个凡人,而被贬入冥界,贬入轮回。清风神为了那个凡人,可以放弃自己那六界内唯一的神的称谓,只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风珺,若是……失败了,你,可愿为我弃了自己性命?”
……
江宜瑾自然不知,自己所说的那个清风神,就在自己面前。一道伤疤,好不容易长齐了,却被人扒开,鲜血淋淋地暴露在别人面前,那种伤痛,你可体会过?
“大雨倾盆,聆听风声雨声,相爱之人无法相聚,断心崖上,断情根。殿下可知,当年的暮色神,就是因为恋上了一个凡人,无法与相爱之人相聚一起,被天君处死于断心崖。断心崖上,断情根。无论仙神妖魔,只要动了情根,无法自行了断,都将要由天君亲自断送……”
“?”
“江宜瑾,那所谓六界之内唯一的神,是何意?你可知。”风珺转身看向江宜瑾。
“六界之内唯一的神。你可知道,在清风神之前,还有一位暮色神。暮色神沽霄也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凡人,便被天君赐死于断心崖之上。天君便是如此,用到时便赶紧拉过来,用不到了,便一脚踢开。另选他人。即便他没有恋上一个凡人,将来,只要犯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错误,也一样会被赐死在断心崖上。”
“江宜瑾,清风神,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
与沽霄认识了那么久,自然知晓沽霄在神界的苦,在神界的忧。天君的为人,她君陌影,怎么可能不明白。当年用得着她的父亲,便拿着自己的母亲苦苦相逼,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四尊的能力,全在自己身上了。天君为了绑住自己,用将自己与永钦绑定。
棋子,就是这样……被别人利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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