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讲武堂

西厢房上课去。”

    话说三堂院东西厢房原为师爷办公处。不过蔡吉眼下身边没有师爷故这两间厢房一直都空着。想到日后聘来教习可能会成为自己幕僚，蔡吉不得不感叹这西厢房还真有一房双关意思。

    由于这是孩子们第一堂课，所以蔡吉一上来也只能先教教笔画什么，让孩子们先对汉字有个印象。只是沙盘太不给力，一次只能让十来个孩童上来围观。可现班里有四十个人。蔡吉只得教完一组再教一组。好铃兰会写，故蔡吉教完一组之后她便可帮着这组孩童重复习。可饶是如此蔡吉一个下午下来也只不过教会了孩子们三四个字而已。如此进度让她不禁怀念起上一世看似简单却极其实用黑板与粉笔来。

    对于眼下蔡吉来说时间是浪费不得东西。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立即做到，因此下课之后蔡吉立即就让仆役用黑漆刷了块黑板，至于粉笔则便差人上街买了袋白垩。不过光是如此还不够。正如蔡吉先前同张清坦言那样，她建立讲武堂是为了招纳贤士，而不是将自己拖后院当家庭教师。所以蔡吉还让衙役将讲武堂招聘布告贴衙门口以及城门口等引人注目地方，以期让这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然而出乎蔡吉意料是，翌日一大早便有人到她这儿来应聘了。不过来者并非蔡吉先前所预计寒门之士。而是太守府衙门里两个胥吏。蔡吉虽不怎么去前堂走动，对于眼前这两个中年男子还是多少有些印象。其中一个瘦高个男子姓林是掌管文小吏，而另一个年纪较长面容严肃男子姓张则是蔡吉经常管统身边看到人。

    这算什么意思？是要借机往我这儿塞人吗？蔡吉虽心中怀疑着二人动机。不过面子上她还是得气地向对方询问道：“两位先生要来本府这里做教习？”

    “小蔡府君大灾之际收纳孤儿。林某闻之大受感动，故也想献点绵薄之力。”自称姓林胥吏献媚地说道。而他身旁那个年纪稍长同僚则摸着胡须摆谱道：“子曰：有教无类。”

    “可是两位衙门办公之余再教孤儿念岂不是很累？”蔡吉试探着问道。

    “无妨，无妨。吾等是真心诚意来为小府君分忧。”林姓胥吏连忙表忠心道。

    只可惜他越是这么说，蔡吉对他二人目就越怀疑。再说她此番招教习目旨为自己招纳幕僚。可现幕僚没来，却来了两个无间，这传出去不是笑话嘛。不过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蔡吉想了想后，忽然计上心头，于是也跟着装腔作势地点头道：“照理说两位都是饱读诗之人，来教孺子识字本是绰绰有余。不过本府这里既然取名为讲武堂，自然得要与讲武沾上点边。故本府现有一题想要考考二位。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那两个胥吏一听蔡吉要题问题，倒也没有推脱，直接异口同声地点头应道：“小蔡府君请出题。”

    面对两人一脸自信表情，蔡吉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位请听好。话说楚汉相争，有一日，韩信率一千五百名将士与楚王大将李锋交战。苦战一场，楚军不敌，败退回营，汉军也死伤四五百人，于是乎，韩信整顿兵马折回大营。当行至一山坡时，忽有后军来报，说有楚军骑兵追来。只见远方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汉军本来已十分疲惫，这时队伍大哗。韩信兵马到坡顶，见来敌不足五百骑，便急速点兵迎敌。他命令士兵三人一排，结果多出二名；接着命令士兵五人一排，结果多出三名；他又命令士兵七人一排，结果又多出二名。请问当时韩信手中还有多少人？”

    蔡吉问这个问题正是中国古代经典数学题《韩信点兵》，其原型是《孙子算经》中“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因此这道题并没有超出这个时代知识范围，但同时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答上。蔡吉看来且不论此二人抱着何种目前来应聘，只要能答上此题至少说明他二人数学不错，好歹也算肚子有点货色。

    然而令蔡吉颇感失望是这两个胥吏听完题目之后都陷入了沉思。那个言辞献媚林姓胥吏固然是抓头挠耳，而那个先前还摆谱年长胥吏则同样憋着一口气半天没冒出一句话来。过了半晌之后蔡吉也看出他二人是答不出题目了。不过她还是十分气地向二人抛了台阶道：“二位莫急，可回家好好想想，待想出答案再来找本府。”

    那两个胥吏一听蔡吉不是马上就要答案，无不心中长长舒了口气。要知道他二人年纪都长蔡吉一倍有余。虽说眼前这位小蔡府君是远近闻名神童，但被一女娃儿问倒总不是件光彩事。好这女娃儿不似其他神童那般咄咄逼人还知道给人留面子。

    于是乎，两个胥吏赶紧骑驴下坡地留下句，“如此吾等就不打搅府君了”，之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蔡吉所小院。

    而将两个胥吏打发走之后，蔡吉本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这桩小插曲让她意识到随着自己逐步崭露头角，段奎、管统等人已不再局限于往她这儿塞丫鬟小厮什么，而是将目标直接指向了她未来智囊团。当然这对蔡吉来说并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代表她这些人心目中已由一个可以随意摆布傀儡，上升为了一方需要关注政治力量。不仅如此，往后随着蔡吉实力增强这样事会多。毕竟东汉末年，各个诸侯智囊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况，原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罢了，汝等要来就来吧！不过，吾只收有真才实学之人。

    就这样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蔡吉终决定不再纠结于应聘者背景问题，而是将精力放对应聘者才学筛选上。所以蔡吉立马就将那道“韩信点兵”写了下来，并差人将其此题与招聘布告贴一块儿，算作附加题。须知这个时代有得是想展示自己学问人，多一道附加题，或许还能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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