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耕农死活。因为哪怕庄外饿殍遍野,只要庄内丰衣足食,那豪族地主们照样可以过得有滋有味。甚至可以说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期盼着农民破产,如此一来便可兼并其土地,并将其收纳为田庄中徒附,或是干脆使其沦落为奴隶。指望豪族地主出资为官田兴修水利,无疑是期盼狼为羊看家护院。所以蔡吉一早就已料到段奎等人不会心甘情愿地出资帮助百姓兴造水车。
不过连年旱灾逼迫自耕农破产同时,也影响着田庄粮食产量。故豪族地主们不可能真反对水车应用。相反水车作为一项可促进农业生产兴发明理应会被地主们追捧才对。这从段奎、黄珍、管统三人初见到水车时反应就可以看出,他们其实还是十分眼热这一农业利器。
所以蔡吉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将水车高价卖给那些豪族地主,而非像上次救灾那样只求他们捐钱。为此她特地让赛鲁班做了那个精致水车盆景,以期勾起段奎等人兴趣。另一边蔡吉又故意隐瞒自己是水车设计人事实。而是将赛鲁班推为自己代理商,让段奎等人去找赛鲁班洽谈置购水车之事。
就眼下城西人头攒动架势来看,大鱼小鱼皆已咬钩。至于这场计划终能否成功,还得看赛鲁班本人表现。说起来这也算是蔡吉对赛鲁班一次试探。试探其是否真适合做自己合作伙伴。
想到这儿,蔡吉又向张清问道,“那赛鲁班答应了?”
“答应。怎么不答应。清听人说那赛鲁班也不报价,只让那些人自己报价。说是出价高者先造。虽说离秋播尚有些时日,但谁家不想。眼下一架水车已叫价千贯。”张清咂舌道。
拍卖?!哈,这赛鲁班还真有点做生意天赋。就不知他人品是否真靠得住了。毕竟飞来横财面前能把持得住人并不多。不过蔡吉心里虽然如此思虑着,可她表面上还是同张清半开玩笑道:“千贯并非天价。现下一石谷子早已买到了五十万钱,甚至一些郡县还是有价无市。折算下来这一架水车不过值两石谷子而已。要吉说是那些豪绅占便宜了呢。”
张清听蔡吉说两石谷子换辆水车还是豪绅占便宜,不禁暗自感慨自家小主公可比那赛鲁班还会漫天要价。
而就两人闲聊之时,铃兰忽然来报说是赛鲁班此刻正太守府门口求见。张清一听赛鲁班来了,不禁一头惊讶道:“赛鲁班这时候不城西做生意,来太守府做什么?”
但此时蔡吉却露出了久违笑容冲着铃兰点头道:“有请。”
于是不一会儿功夫,铃兰便领着赛鲁班来到了蔡吉房。只见这老儿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邋遢模样,但手里却捧着一只颇为精致漆器盒子。看到蔡吉之后,赛鲁班先是恭敬地向她叩拜行礼,跟着又抬起头用颇为复杂眼神打量了蔡吉一番,然后将手里那个漆器盒子推到了她面前。
蔡吉见赛鲁班一来就向自己献上一个盒子,而且还不做任何解释,不由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发现里头赫然躺着两根闪闪发亮金条。一旁张清瞥了一眼之后立马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以赛鲁班这幅尊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金子模样。至于蔡吉则当场将盖子一合抬头问道,“马伯,这是何意?”
“不瞒府君。昨日管郡承来找老夫说什么都要买下府君那两张图样。这便是卖图钱。”赛鲁班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用黄金换图纸?想不到管统还有如此手笔。不过这也可能是袁绍给他活动经费。反正不拿白不拿。就不知这赛鲁班有没有露我老底。想道这里,蔡吉赶紧追问道,“哦?管统来找汝买图样?那汝可向其提及此图为本府所画?”
“府君当初来取盆景时交代过不许向外人提及此图为府君所画。老夫自然也不会多言。”赛鲁班说到这里,又看了蔡吉一眼问道:“城西那些来订做水车人都是府君安排吧?”
“没错。此事确由本府安排。”蔡吉点头承认道。其实倘若当时段奎等人肯出钱资助郡府造水车,那蔡吉自然也会令赛鲁班帮他们免费造水车,其花费远少于现下这般抢购。但人有时候一旦自私了,就会目光短浅,目光短浅了,就容易中圈套。所以这事怪不得蔡吉狡猾,赛鲁班刀,要怨只能怨段奎等人太抠。
但赛鲁班并不知道其中原委,所以他依旧不解地问道,“府君为何要如此行事?府君若想造水车,大可发张手令征召我等为官府制造水车。”
面对赛鲁班疑问,蔡吉倒是极为坦诚地两手一摊苦笑道:“因为这水车马伯手中可以漫天要价,而本府手中就只能白送。”
赛鲁班虽不知蔡吉与管统、段奎之间微妙关系,但眼见蔡吉年纪幼小,便多少理解了她这番苦衷。于是赛鲁班当即拍板道,“那等造好水车,分完工钱之后,老夫再将剩下钱送来。”
“马伯且慢。此番汝等造水车所赚之钱,是汝等辛苦钱,本府分文不取。”说着蔡吉将面前装有黄金盒子赛鲁班面前晃了晃道:“这才是本府酬金。”
赛鲁班钉是钉铆是铆地坚持道:“这可不成。虽说咱造了水车,可若非府君图样,咱又怎知这天下间还有水车这东西。所以这钱府君一定要收下。”
蔡吉见赛鲁班如此仗义,感动之余,不由心生一计向赛鲁班“马伯若是觉得这钱太多,拿得不安心话。大可分出一部分捐给官府用以修建多水车。”
“捐给官府?这同分给府君有何区别?”赛鲁班一头雾水地问道。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蔡吉板着手指向赛鲁班分析道,“马伯将钱分给本府那是私交,而将钱捐给官府则是功德。本府可凭此事发布榜文表彰汝之义举,并将汝任命为工匠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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