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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凉向来都知道,沈言璟这人狠戾恶毒,视人命为草芥。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便想尽办法要毁掉。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他会狠毒到这种程度。那木驴……岂是男子之身可以承受的?或许,他根本不想问出什么,只是想侮辱那人罢了。
白衣琴师也是一阵错愕,瞬间便面色惨白。他嘴唇微动,似是要咬舌自尽。看守的侍卫却偏不遂他的意,一根咬棍递上去硬叫他衔在口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直以来神色未变的沈季平见到那只木驴,终于变了颜色。他皱眉起身,义正辞严的道:“就算是刺客,也断无用此刑罚的道理。士可杀不可辱……”
话音未落,沈言璟已经扬手下令,叫人准备了下去。
两名侍卫干净利落快的褪掉那白衣琴师的亵裤,长长的白袍掩住下身的风景,两条修长的大腿满是鞭痕与烙伤。他流着泪哀求,牙龈都咬出了血,却挣不开侍卫的钳制。
这样的人,不怕痛,不怕死。可但凡男子,谁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沈言璟亦茶杯盖自浅浅的拨了拨杯中浮着的茶叶沫子,问道:“说,还是不说?”
白衣琴师身子一怔,呆呆的定在原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沈言璟也不着急,缓缓地饮着杯中淡茶,等他答复。
半晌,那白衣琴师垂下头,双眼之中尽是将死的空洞。那眼神,我见犹怜。
“嘴硬?我就喜欢你嘴硬。”沈言璟冷笑,挥手叫人带下去。琴师认命一般的不在反抗,顺从的由人从地上拖起,像是一只不会痛的人形麻袋。
“啪……”瓷器的碎裂之声传来,陆千凉眼光望去,便见沈季平手中的茶盏粉碎,片片碎瓷落地,却没有一片划破他的手。
他指缝之中还留着一片,手腕儿微扬,那瓷片便像是嵌进了内力一般的从他的指尖飞出,锋口擦过白衣琴师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下一刻,琴师的身子也向后仰着倒了下去,至死,一双眼还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
陆千凉见过无数的死人,昔年天医谷学艺,每年都会被安排下山施医施药。她见过人寿终正寝,亦是见过人死不瞑目。可她却从未见过,一个人临死会有这样的表情,即似愤恨,又似解脱,即似仇恨,还似感谢。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出声提醒沈言璟,叫他避开。
那御医被吓了一遭,有些神志不清。沈言璟望向沈季平,并未怒目,语声淡淡的道:“宁王,你觉得,会是谁指使的他们?”
沈季平摇头:“又不是本王,本王怎会知晓。纵使是刺客,对男子用这等刑法实在是有损阴德。齐王是想因本王今日处死一名刺客,而上奏弹劾于我?”
“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何必说得那么清楚?”沈言璟勾唇笑道:“沈季平,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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