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下人寄不化骨给我下套,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年轻男子见我额了半天,扬手截口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现在时机也不对。时候到了,你我自会再见面。你可以走了。”说完便又低头拨弄咖啡,不再搭理我。
我心说这人也太现实了,满心不悦,起身刚要离开,他重又抬起头,对我似笑非笑道:“你脸色不太好。我有个朋友在栖凤路开诊所,这是他的名片,到那就说是丁先生的朋友,不收费。”见我不以为意,他指了指我的手接着道:“你这种病,一般人看不了。”
我拿眼一看,吓得差点失口惊呼——昨天被不化骨划破的手指不知何时竟已完全乌青,淤块甚至有向手背扩散的趋势。那姓丁的家伙对我的怒目视而不见,扬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有些气结,但又不能当着店员的面对这个文弱书生般的死娘炮动粗,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揣好名片来到吧台,让店员把帐记在他身上,就甩身离开了咖啡店。
外头日头正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凉意。我拿出名片看了一眼,想了想,打了个车往栖凤路赶去。
栖凤路离我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平时倒也经常路过,我竟不知道那儿还有间诊所。
下了车,我循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那间诊所。里头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地中海,相貌猥琐,不像是专治疑难杂症的高手。我皱着眉试探道:“您是常医生?我是丁先生的朋友。”
地中海愣了愣,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跟着很不耐烦地挥手道:“走走走,我姓曹,我也不认识什么丁先生,有病看病,没病快滚,瞎套什么近乎。”
我顿觉郁闷,心说这死娘炮到底什么意思,成心寻我开心么?跟地中海再三确认这条街并没有姓常的医生后,我穿过闹市往租房走去。走了没两步,我猛觉得身后有人,急忙回头,却又不见人影,心里直嘀咕该不是那不化骨闹的吧,顿觉害怕,迈开步子直往家赶。
回到屋里,“肥猫”见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问我怎么了。我无暇回答他,用力关上门,透过门上猫眼往过道里瞄,没见着什么人,浑身竟没来由地哆嗦起来。
“肥猫”也察觉到了异样,大叫着抓起我的手道:“卧槽,这才半天工夫,您这上哪儿练的幽冥鬼爪?”玩笑归玩笑,他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拿起手机就要给我爸打电话。
我刚要制止他,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轻,似乎门外的人生怕打扰到邻居。我竟莫名想起爷爷故事里鬼拍门的情节,迟疑着不敢去应门。
“肥猫”不明所以,大喊了句“谁啊”,正要去开门,我拦住他道:“先看看”。
“肥猫”透过猫眼看了几眼,不是很确信地对我道:“一个男的,找你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这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不成?猜想应该是那姓丁的跟来了,透过猫眼看去,见是个身着深棕色风衣,脚穿黑色磨皮军靴,满头微卷银发的男子。那人垂着头,捏着手指,嘴上一直在嘀咕着什么,但绝不是那姓丁的死娘炮——他没那么高。
我用力开了门。门外那人明显有些错愕,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慢悠悠地摘掉墨镜,眯缝着大小眼,冲我露齿一笑道:“癸酉年戊午月丙子日,曾一水,你还真是会挑时候生。”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认识的好友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冷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自来熟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懒洋洋地说道:“我叫邹易,我是来赴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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