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表情憨憨的小童,朝天高高伸出手臂大声叫喊,显得急不可耐。
突然,他灵机一动,也不等白狐回答,尾巴一甩,吧嗒吧嗒往后跑去,那豆儿眼见光荣艰巨的任务被夺走,不依,嘴巴一瘪,只差没哭出声,反身闷头便追,未了,双手挥舞,呼唤道:“四宝,你耍滑头都忘记所学之事了吗,书中总叙有云,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明日我要跟夫子讲,说你不知羞耻,简直称得上大笨蛋。”
碎碎叨叨,奔跑中被风罐口,越说越无力,边追边拖着哭腔控诉这种恶事,这事情超出想象范围,小白狐回头不知如何是好,转身与姜北云眼神不经意中的对视,前者很尴尬……
………………
昨儿个天气晴朗,不想,今日里,窗外雾气弥漫,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公孙洪渊静静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撞见黄斑鹿正啃食后院里的杂草,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言道:“哎呀,黄道友,黄道友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快快随我进去享用早点。”
黄斑鹿埋头咀嚼,瞥了他一眼,稀里糊涂的模样,言道:“公孙道友这是何意,我正在进食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嘛,莫非,此地青草属于珍惜品种?”言罢,低头再嚼几口,尾巴一甩,疑惑不解问道:“与平常吃的没有两样哇,就是那个味道,道友莫非铁公鸡附体,好生悭吝。”
公孙洪渊愣神,回忆昨晚轮值回来,瞧见房门破碎不堪,吓了一大跳,慌忙跑进去,里头显然被清理过,点点血渍证实发生过激烈战斗,妻子正跟着一只黄斑鹿交谈,那坐姿与神态,和常人无异,很显然不属于没有智慧,为何今日……
难不成家里的青草属于特殊品种?想至此,蹲下身,在前者怔怔的表情中,扯了一把带有露水的青草,深绿边缘发黄,略有枯萎,脑中做着激烈斗争,片刻,咽了咽唾沫,径直塞进嘴里,后槽牙成个石碾子狠狠一磨,登时,额头那层皮肤瞬间往上提起,眼皮往下死死贴服,歪头犯恶心,满嘴涩,苦,腥,格外难吃,与往常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青草味道,不可同日而语。
黄斑鹿注视他模样,好似辣着嗓子,吞下毒药,嫌弃似的往后退一步,侧头眉成川,凝视地上的青草,为何此刻原本香甜无比的口粮,怎么看怎么难吃,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简直了。
这场面,有股为了和黄斑鹿抢食,悍不畏死般,公然改变饮食习惯,前者的目送下,公孙洪渊悻悻告罪,逃窜而去,慌忙唤来丫鬟,上好香茗漱了口,粗盐刷牙,草草清洗完毕,换好衣衫,走回来施施然坐下,拱手惭愧道:“早上没有回过神,多有冒犯,还望,还望见谅!”
黄斑鹿坐在椅子上,小巧蹄子伸出,灵活的举起茶杯,品了口香茗,顺便把茶叶也咀嚼吞下,听闻这话,摇摇头,它不太在意这事,毕竟双方物种就不同,行为爱好很难相仿,有不一样的嗜好太正常,人类修士成仙,除非刻意去戒掉吃饭,不然难免会怀念当初身为凡俗时,品味过的美食佳肴,作为兽类,差不多也如此,哪怕度过雷劫有睥睨天下的道行,这记忆中的青草,同样难以忘却。
刚才那种丢人现眼的表现,按照凡俗眼光来看,着实不太妙,毕竟能够化形谈吐人言,归纳于修士范畴,怎么着也该按照人类习惯行事,很可惜,根植于脑海深处的记忆来评判,秋季就应当大量进食,保证营养充沛,长膘长肉,为了防止冬季大雪纷飞无草叶果腹,届时,需仰仗脂肪消耗来存活,唉,伶俜无依空望月,半世飘零却谁知,惨哇……
黄斑鹿心肝扑通扑通跳,急忙晃掉脑中的碎碎念,这是怎么了,轻而易举被别人影响了内心,人类好可怕。
放下茶杯,赶紧询问道:“公孙道友可收拾妥当?要不此刻立即出发,毕竟相距甚远,咱们再逗留,万一耽搁刘公子央求之事,可就对不住青夫人的交待,只怕会被数落办事不利,毕竟,此乃头回领了这份差事,与有荣焉,盼望做点功绩出来,日后也好分封领赏,争一线仙机。”
公孙洪渊顿感惭愧,告罪道:“实不相瞒,内子突然身体有恙,这出去也不清楚具体时间,所以我想等大夫查探清楚再出发,毕竟至亲情分不比其他,所以,还请道友见谅。”
黄斑鹿手脚一顿,颔首赞同,这也是人之常情,暗中思索片刻,凭借它的赶路速度,多费些功夫,既无遁形术,也非缩地仙,可从西南边陲赶来没用三日光景,充分证明速度绝伦。
不要意思的模样,开口道:“也怪太唐突了,师姐身体不适,应当的,应当的,可惜我一身本领全在奔跑上,不善黄岐之术,难以帮助。”
公孙洪渊哪会计较这丁点小事,对方常年跟随那位仙人身侧这事,且不说同为一脉弟子,单单谈昨日救李芯研一命,这恩情就难以弥补,昨晚娇妻疲乏,早早陷入沉睡,他双手为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越想越后怕,万一,被歹人得手……
拱手施礼,旋即沉声道:“幸亏有黄道友救援,若不然,这结局还真不敢去想象。”
“不然也,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黄斑鹿也不邀功。
日后仰仗别人过活,这态度诚恳些准没错,来的路上已经盘算个中得失,最先的打算,肯定要尽快交深关系,尘寰走了个遍,端的少知音,和门内其他弟子不相熟,甚至连个脾性嗜好也没弄清楚,万一属于乖悖违戾之辈,相处不融恰,双方间,这生分情绪难免会产生。
而李芯研则不会,此次,青夫人叮嘱它往后待命于跟前,肯定有什么后手安排,昨日恰逢其会,救人于水火中,亲疏关系,显然易见,再亲近些绝对不难操作,哪怕对方在玉福洞根基浅薄,总好过没有人相帮哇,最起码,逢事能与之相商,俗语说的好,一人智短,二人见长。
公孙洪渊也没接触过多妖精之流,弄不清楚具体癖习如何,初次见面,眼缘印象倒挺不错,对方个小眼大,顿感无害,又属于吃草类型,想来,也坏不到哪去,多种身份的加成,彼此间的隔阂几乎没有,是以,打算说话随意些,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问道:“要不,咱俩重新弄种方式来称呼如何,这么道友道友的叫,感觉怪别扭,一家人,不行两家事。”
“善!”这句话俨然中了黄斑鹿的下怀,说实在的,作为师弟,如何称呼师姐的丈夫,真没个准头,叫师兄到也差不离,可对方死活不让,言,太占便宜云云,既然如此,那不可能直呼其名吧,折了个中,‘道友’,这最简单明了,还不容易落下紕繆,换做谁来,也挑不出毛病。
黄斑鹿看他怎么都顺眼,依稀有几分当年同类那股熟悉的气息,朗声道:“不错,我也是这般想象,俱是同门师兄弟,就要随心意点,这样吧,按照年龄大小排位,如何?”
“年龄分大小?”公孙洪渊脸色通红,这不是欺负人嘛,谁能跟个有修为的妖怪比,很想和对方拌几句嘴,讲讲道理。
黄斑鹿笑眯眯的模样,这种状态真舒坦。
春梅俏生生站立,言道:“老爷,老爷,刘大夫找您有事,关于夫人病情的。”
公孙洪渊听闻丫鬟门前施礼叫唤,立马回过神,起身道:“请刘大夫进来吧。”知晓妻子无缘由呕吐后,早有准备,天未亮就派人出门候着,只要大夫坐堂,赶紧花重金请来,
刘大夫年岁不小,干巴瘦,此刻精神抖擞,想起早上对方开的出诊费用,再想想待会儿的打赏,表情显得格外有美感,进门略微拱手,朗声道:“公孙老爷,刘某人已经查探清楚,这……”
公孙洪渊眉毛顿时翘起,急切道:“我的刘大夫,刘老爷都什么时辰了,胡乱卡话茬可不是个好习惯,您就快说吧,再磨唧下去,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刘大夫神秘兮兮道:“夫人害喜了。”
“真的?”公孙洪渊一蹦三尺高,慌忙跃上前,也不嫌弃对方老朽,握住手言道:“你可瞧清楚,并非是我内子哪里不舒服吧?”
刘大夫好容易扯出手,捋了捋胡须,嗯哼一嗓子,恭维道:“我以为行医四十年的经验来作保,很肯定没弄错,十月满后,公孙老爷准会抱个大胖小子。”
公孙洪渊脸红脖颈粗,兴奋得乐不着北,翻了几个跟头,刷了一套拳,虎虎生风,四周的桌椅板凳倾倒,惊得刘大夫连连后退,简直成个疯子,没在乎众人神情,径直跑出厅门,对准天空大喊道:“老子要当爹了,要当爹了,公孙家有后咯,哈哈哈哈,要大摆三日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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