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失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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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就是与户夫人相约的日子了，这三人仍是着一身男子便服出了门。雾白自打从早起就觉得心里有一处不踏实，四处打量了一下未见异常，只是私下里多加了小心。

    再见户夫人时，她依然温婉，就像是一位长辈迎接来家作客的小辈一样慈爱。她将这三人迎进院子里，院里的石桌上摆上了几样饭菜，素菜居多，肉食偏少，但很符合莫家的家境。户夫人为大家一一倒了酒水，见客人都不动筷，她微微一笑，便端起酒杯将酒喝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坐下说让大家动筷。

    陪客的竟然还有那个瞎婆婆和莫大。莫大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瞎婆婆有些拘束，她用对不准焦距的灰眼睛盯着出声的方向，也应合着说道：“饭菜简陋，还望三位小哥莫要嫌弃，这些吃食都是大拿回来，户娘子亲自做的。别客气，吃吧。”

    雾白作为夏大姑娘的身份自是应对：“不会嫌弃，也难得户夫人还念着故人旧情，本打算这就往家走呢，夫人一再邀请这才又上门打扰。”

    瞎婆婆抿着袖子拉着莫大的手：“我这瞎眼的婆子还上了桌，怪不合适的。大将我送回屋吧，咱娘俩个唠唠闲嗑。让户娘子和小哥几个好好用饭，咱在屋里打着帘子，你也好两边照应着。”

    莫大快速地扫了一圈众人的脸色，见户夫人并无异议，便告了声罪，领着瞎婆婆便进了屋。

    这顿饭吃的十分让人不得劲，总觉得会有异常，雾白砸吧着饭菜的滋味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酒水他们是以一会儿准备上路返家为由，是没有沾唇的。户夫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来，只是坐在一旁回忆着与夏珞娘亲儿时的一些事情，她杯中酒倒是一杯杯的续着，没有断过。

    雾白应合着，趁着话头问了句：“我这也是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户夫人是遭了何种虐、待，又是如何出现在了这戈壁滩上呢？听闻还失了腹中的孩子，若是可以，我倒是认识这守防将军，看看是否是这城中人所做的冤孽，可以帮你一帮。”

    院子里一阵轻风吹过，寂静无声。停了几息，户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本以为不会开口的她，却是一仰脖干了杯中清酒后回了话：“大姑娘的心意我领了，只怕是帮不上我什么。我是被人掳到了启丽国内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个洞里多得是像我这样的女子，每天的哭叫哀嚎声不绝于耳，我很害怕。每天都会见到被拖出去的女人，回来时衣服破败不堪，满身血迹。如若是处子则被破了身子，让她们怀上孩子，我一直躲在墙角……渴望着有人能来救我。”她抽抽鼻子，红着眼眶，泪水打转，“只可惜，我没等到。”

    户夫人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雾白忙又将酒水给她满上。户夫人嗤笑一声：“我这破败的身子肮脏的不行，我觉得活着都让人恶心。只不过，人都有求生之心。终于有一天，我被拉走去……”她扭过了脸去，拭去泪意，“回来的路上，恰巧看守被人叫走去追逃妇，他以为我手脚被捆不会脱逃，便将我扔到了洞口。我见那人走远，便强撑着一口气，用着石头边角蹭断了绳子，跑了出来。跑到半山腰处就见他们抓住了逃妇，已是将人打了个半死，我慌乱间藏到一旁的树洞里，又扯了些茅草掩住洞口，忍着惊恐没有出声，直到那些人全部走远。”

    户夫人叹口气，轻轻移动了下、身体，又接着说道：“趁着傍晚的光线我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山，又避开了山脚下的村落，好在上天怜我，没走错方向，经过另外一个小村落时，做了把贼，偷了人家的衣服和吃食，一路向天禧国奔来。”

    “后来，你们就知道了。”户夫人有脸色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她只是微红了眼眶，别开脸低声说道：“所以我不想再脱累莫大哥了，我这脏破的身子怎么能配上他。”少时，她转过脸来，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好在，你们来看我，还给了我银子，大姑娘给的建议还不错，我自己也能好好过日子。”

    一时间，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户夫人倒是像看开了一样，招呼着大家吃菜，其间还端了些热在锅里的软食给瞎婆婆拿了一份过去。离开屋门前，户夫人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瞧着莫大那个憨子眼中的疼惜之色，怔愣了一下，随后便回了头快步走了出去。

    瞎婆婆死死地捏住莫大的手，莫大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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