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
劫数浅笑了一声又看向混沌,幽幽道:“若是由你掌军……只怕我一脉万计同宗自会落个逍遥,只怕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解散我这兽军,叫它们四散而去寻那自在吧。”
老人瓮声道:“我主明鉴,是。”
“哈哈哈……好啊……”
说到这里,劫数竟是当即仰天狂笑起来,“你们好啊!”
伴君如伴虎,闻得劫数狂笑,万千魔兽一阵惶恐。
三凶心头一凛,顿做双膝跪地,抖似筛糠,颤声道:“微臣不懂!”
任由那三只凶兽如此跪着,劫数又道:“世人皆道着……饕餮贪婪,梼杌难驯,混沌蹈逆体统,穷奇颠倒阴阳。那我呢?我算什么?”
三凶道:“主上自然是主上啊,微臣愚钝,不明主上何意!”
劫数摆了摆手,冷声道:“你们平身吧!西行八百里往南,于此处安营扎寨。破了天门关,我等便到捣灭那最后一条仙脉——先平仙佛,再杀九州!”
众人打了个诺,一众兽军便再次浩荡前行。可唯独劫数还未上轿,他根本就仍在原地动也没动。
白衣饕餮抱拳道:“主上怎么了?”
劫数也不再看他,背负双手,一副傲视天下之态,淡淡道:“你们动身吧,随那一众怪物先走,不必等我。”
三凶犹豫了一番,终是担心劫数迁怒于自己而妄丧性命。也不敢多问,齐声打了个诺,便转身没入前面的浩荡大军之中。
凡尘俗物,就连些个畜生凡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万千生灵虽然生来愚钝,却也具知自己是谁,那我又是谁?
西风又是一阵呜咽,登时飞沙漫卷,遮天蔽日。黄风当中轰鸣之声不绝,恍似九天惊雷蛰伏其间,天地之间空余一片茫茫浊色,沙暴!
劫数负手而立,直任那以排浪之势席卷而来的漫天黄沙,怒道:“连你这无相无实的风都敢嘲笑我?”
大漠狂风一旦吹起,便要吹上几个时辰都不停歇,何况如今四凶不在,劫数身上的煞气已是消了大半。无边的怨气随着这阵西风,似是找到了宣泄出口,一众枉死在妖兽军团铁蹄之下孤魂冤鬼也具是从风里探出头来,鬼哭之声此即彼伏,“我等死的冤枉,还我命来!你这……你这灾劫,还我命来!”
众鬼说话间,作势便要一拥而上,仿佛即刻就要生吞了这男人。
劫数自顾扯了扯嘴角,冷声道:“凭你们?”
一众恶鬼身形稍顿,那无边黄沙竟是在那劫数面前生生停了下来,只闻劫数又道:“孤既然能杀了你们一次,便能叫你们鬼都做不成……”
众鬼凄然道:“森罗十殿,朗朗天地,你满手血腥竟还胆敢将我等赶尽杀绝,你不怕天谴?”
“哈!”笑声一落,排天黄沙暴风大颤,众鬼身形自也一阵恍惚,“天谴?孤,就是天!”
劫数语毕,又复仰天一声长啸,刚刚还来势汹汹的浩荡西风应声而止,天空竟也被这劫数的狂气生生吼出了个大洞。本作血色的锈云一散,那“云洞”里的无云之天便更是红得恍若能滴出血来!
再看这一群索命鬼已是被这劫数的一吼尽数震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红日朗月,你们生灵仙人的浩荡山河,我要你在你便在,要你灭掉……”
此时劫数却是抬起只手臂伸向太阳,“你便给我吹灯拔蜡!”
只手一握,那朗朗红日一阵巨颤,墨一般的漆黑当即扯碎当头朗日。这男人竟是单凭一己之力便捏碎了漫天阳光,天下大暗。
灾劫则陶醉地闭起眼睛,信手将那被拆成两物的“人间”插在地上,颤声幽幽道:“痴爱恨,怨别离……生老病死苦,万般因果轮回皆恐惧。这些你们具是口口声声的说个没完,却有哪个悟到了根本?我却还要那一众凡物的名号做什么?你们有名有实又如何?我要你们生,你们便生,要你们死,你们即刻会死……我还要那些个劳什子的名讳作甚?我便是我,我便是灾劫!”
他虽是强压着内心莫名的冲动,那满身的冰冷狂意却还是无所顾忌地四散开去,插在地上的那两股仙剑弯刀却具是悲鸣起来。这无边狂意就如那男人的心地一般纯洁,杂物不掺,这里面有的只是一种情绪——那便是毁灭。
你们既道我是灾劫,那我便就是灾劫!
世事唯恶难平,你们即是没有这等勇气重整山河,那我便帮你们做个了断!
忖道这边,灾劫当即把脸面向西南,没有表情,冷声幽幽道:“摘星崖……”
正可谓:
天光不见月,月落梦无眠。
官道狼烟起,抬首不见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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