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方的问题了。
一切的推断都指向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颜瑾并不是杜伊柔亲生的。
可是,杜伊柔当年正是因为未婚先孕,才会下嫁给颜父,带着杜家无比昂贵的嫁妆巩固了颜父争掌权人的位置。
如果颜瑾不是杜伊柔的孩子,那这些就全都不会成立了……
难道说杜伊柔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场虚无缥缈地爱情,在生养了她二十多年地杜家面前,演了一场荒谬绝伦的大戏?
假婚,假孕……
就算是这样,那颜瑾呢,那颜瑾又是怎么出现的?
即使一开始杜伊柔假孕来让杜家家主松口,那么后来呢,她都已经达成了她的目的,完全可以为颜父生下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结晶,为什么还要抚养一个别的女人的孩子?
狸猫换太子?
这不对,时间不对。
南棋记得颜瑾的生日,至少他不是在那两人婚后一年后才出生的,所以……
所以什么?
“这不可能。”
南棋茫然地摇着头,他甚至都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不可能。
他彻底混乱了。
握着手机的手几次松开,而后又狠狠地抓了回去。
他应该打个电话,打给颜瑾,然后问清楚——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不敢。
方才见到杜伊柔的时候,他简直想要打电话过去骂死颜瑾,但是现在,他却根本不敢打出这个电话。
南棋自认并不是个迟钝的人,所以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的非比寻常。
他原本以为南叙告诉他杜伊柔的事情,是为了向他证明颜瑾的无情无义。
但是现在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陷阱。
这个挑拨离间的秘密,成功地完成了它的使命,让他一夜之间与颜瑾决裂,时隔十年,再次成为南家的走狗,但是这个秘密,并不完全,南叙大概是隐瞒了什么……
那是他笃定颜瑾不会告诉他的往事,是颜瑾哪怕顶着莫须有的无情无义和欲加之罪也不得不继续隐瞒的真正的秘密。
他大约是错怪了颜瑾,而颜瑾宁可被他错怪也不希望他继续纠缠于二十年前的往事。
杜伊柔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有什么隐情,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隐情。
“楚医生,那个病历您能不能快些看,一会儿得送回去。”小护士提醒道。
“好,我这就看……”
手中的病历隐隐发烫。
南棋翻开文件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比起病历,这更像是一个人的档案,或许是因为精神病院的特殊性质,每一位病人的具体情况,除了身高体重病情发作次数之外,就连曾经的工作学校父母的职业子女情况也全都有所记录。
有价值的信息有很多,对于如今疑问堆积如山的南棋而言,这份档案简直就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
南棋尽量快速地阅读,将档案中的内容尽可能记录到脑海中,一目十行地阅览着。
很快,他的视线停在了杜伊柔的入院时间上。
一九九五年六月,确认住院。
如果南棋没有记错的话,同年七月,是杜伊柔的葬礼。
杜伊柔的葬礼,在她入院之后?
为什么假死,会在杜伊柔入院之后才发生?
按照南棋的思路,如果颜家是想要贪掉杜伊柔的嫁妆和杜家的财产,他们应该是先举办葬礼后,确认杜父的态度后再彻底软禁杜伊柔。
现在却是倒过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仿佛是因为杜伊柔发了疯,颜家为了避免丑闻才令杜伊柔假死一般。
真相会是这样的吗?
那杜伊柔又是因为什么才会突然发疯呢?
南棋想不明白。
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真想面前。
无论是南叙还是颜瑾,都已经无法阻止他掀开最后的遮羞布,将他们全都避之不提的往事彻底展露出来。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要查清楚。
“抱歉,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南棋对着小护士露出一个歉意又脆弱的微笑。
“医院里信号可能不太好,您可以往外走一些。”
小护士甜甜地说道。
……
嘟嘟嘟——
电话被人接起。
“喂,师兄,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您……”
“嗯,没错,就是小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