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来作法驱了一次邪,具体什么原因却并不太清楚。
一到赵府,赵老爷便热情地迎了出来,寒暄一番后,带白景阳进了阿宝小姐的闺房,先隔着薄纱帘子把了脉,又观察了下对方的面色体症。
“小女身体如何,可有法子治?”赵老爷急切地问道。
“身体没问题,之所以郁郁寡欢、食不下咽,甚至卧床不起,恐怕小姐得的是心病吧?”
赵老爷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带白景阳去了外面书房,避开阿宝,将她被孙子楚生魂缠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从他做父亲的角度来看,都是那姓孙的痴心妄想,纠缠于自己宝贝女儿,可保不住别人不这么想,甚至会恶意猜测阿宝是狐媚祸水,这才勾引得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生魂离体、痴痴呆呆。
“此事有关小女名节,还望公子切莫声张。”
赵夫人也在一旁拿丝帕抹了抹眼泪,这些天他们为阿宝的事,可算是操碎了心。
在听到赵老爷提到孙子楚的时候,白景阳眼前倏地一亮,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还没开始找,线索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心情颇佳的白景阳立马看赵家夫妇顺眼了起来,并出言安慰道:“二老放心,晚辈绝非多嘴多舌之人,更何况阿宝小姐天姿国色,没有倾慕之人那才是怪事一件,这孙子楚恐怕是为人过痴,才导致生魂离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就算旁人意外得知,也只会怜惜阿宝小姐的遭遇,哪里舍得恶意诋毁佳人?”
赵家夫妇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谢公子善言。”
“阿宝小姐这是郁结于心,我留下一个舒心凝神的方子,其他的还需要赵夫人多多上心,有空与小姐谈谈心,问清楚她的烦心事,或者带她出去礼佛上香、郊外踏青,也总比闷在屋子里好。”白景阳建议道。
简单来说,这阿宝小姐得的就是闺中小姐常见的忧郁病,心思敏感之人,还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遇到点小事情就特容易钻牛角尖,带出门散散心,多少都能起到些效果。
白景阳留在书房里写药方,而赵夫人则对赵老爷挤眉弄眼,示意着寻了个借口出去。
“老爷啊,我看这白小公子家世显赫,长得相貌堂堂,讲话也风趣,还懂得体贴人,真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是啊,咱们整个府城都找不到这样神仙似的人物。”赵老爷也点头赞同道。
“那你说这白小公子配咱们阿宝如何?”赵夫人试探着问道。
“咦?”赵老爷被赵夫人一点醒,倒是立刻觉得这主意不错了,“这自然是极好的,话说起来白二公子倒也不错,更成熟稳重些,还骁勇善战,同样是一表人才。”
赵老爷更欣赏会上阵杀敌,话不多却异常勇武的白二哥。
“不成,那白二公子跟咱们阿宝年纪差太多了。”赵夫人立刻反对道,“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还未成亲,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上什么暗疾。”
“你这妇道人家别胡乱瞎猜!”赵老爷立刻训斥都道,“我听说这白家人一向成亲较晚,或许是有什么祖训呢?”
“是是。”赵夫人连连噤声。
“不过要是能跟白大将军结成亲家倒也是一桩美事,只怕他们家门第太高,咱们有些高攀不上。”
“都说高嫁低娶,只要门第之间不是天差地别,有什么高攀不上的,白小公子不是才刚夸过我们家阿宝天姿国色吗?”
“夫人所言甚是。”
一想起自己的掌上明珠,赵家夫妇向来是蜜汁自信。
事实上,也不仅仅赵家夫妇会这么想,外面人不知道阿宝生了病,只知道这白家兄弟前一晚才跟赵老爷喝过酒,第二天这白小公子就登门造访,再加上两个年轻人年龄相仿,难免会令人产生是否好事将近的猜测。
这谣言一起,很快就传到了回魂后,依旧时刻牵挂着阿宝,注意着赵府动向的孙子楚耳朵里。
孙子楚一听又是伤心,又是悲愤,对着家中一只因受伤被他治好后不肯离去的鹦鹉吐露心声。
“鹦鹉啊鹦鹉,我爱慕着阿宝小姐,可她居然要成亲嫁作他人妇了,我的心痛得像要裂开,真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不,我要证明我才是最深爱着阿宝的人,在死之前我要去向那白三公子挑战。”
“…………”
鸟架上的大白凤头鹦鹉偏了偏头,发出一阵嘲笑般的怪声,非常人性化地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在自己食缸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条最瘦小的虫子,对着孙子楚丢了过去。
吃吧,大傻蛋,吃饱了你就不想死了。
孙子楚被它一打岔,哭笑不得,捡起丢到自己衣服上的虫子,重新放回鹦鹉的食缸里。
“谢谢小奇,我不吃虫子。”
第二天,正巧是浴佛节,阿宝带着贴身丫鬟玉儿去水月寺烧香。
孙子楚猜测阿宝会来,天刚蒙蒙亮就出门,站在到达水月寺必经的路口苦苦等待,但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一直等到中午,头昏眼花之际,终于等来了阿宝的马车。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马车车窗的布帘,露出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丽面庞。
马车里的阿宝也同时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暗波情涌。
阿宝吩咐玉儿下车去询问了他的名字,果然是前些天,与她朝夕相处的孙子楚。
这时间竟真有如此离奇之事,阿宝感受到孙子楚对自己的一番真切的情意,低下头抿了抿唇,不禁心神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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