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珩命人准备了桌椅,但楚言有些坐不住,她可以不想刚刚的事,却忽略不了他的气息,更重要的是刚刚的场景一定被宫阑夕看到了,而这个人就坐在她对面,只要稍微一动目光就会与他对上。
宫阑夕神态自然,桃花眼里映着幽立的木兰,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接过赵怀瑾递来的茶时还对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楚言心绪纷乱,接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连忙把茶碗放下,刚吹了一下手指,一盒打开盖子的薄荷膏就送到了眼前。
“多谢。”楚言接过,中指沾取了一些薄荷膏涂上,清凉冰麻的感觉立刻遮去了不适。
“你发什么呆呢!疼了吧!”鄂王道,“幸好五郎带了薄荷膏。”
楚言没理他,阮珍则瞪了他一眼,怎么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呢?真是讨人厌。
赵怀瑾的视线落在楚言的手上,一块红晕在白如玉雪的手指上极为扎眼。
“没想到宫经使带着这等好使的物品。”他淡淡道。
宫阑夕面色不变,嘴角一抹浅笑,道:“抄经时为避免走神,我就用此物提神,所以便随身携带。”
阮珍觉得他们的对话透着一股怪异感,偏两个人都面色淡然的看不出什么,再看自家三哥,笑的像只猫,贼贼的好似什么都知道,真是奇怪。
好容易才挨到结束,他们骑马回去,三个男子走在前面,楚言与阮珍鄂王在后面。
阮珍看向一直沉默的楚言,低声问道:“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
楚言摇头:“没事。”
阮珍欲言又止,她听三哥说,中午时赵怀瑾也不在,不知这二人又做了什么事,不过,看茜茜这样子不像她想的那样,其实,只要不为了赵二哥变得不像她自己,跟赵二哥在一块儿也确实般配,宪台青郎与明河郡主,东都城还有比这更天作之合的称号吗?
回到家里,楚言连晚饭都不吃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长吁一声,感到疲累不堪,脑子里转着圈,集中不了思绪,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青柠听着屋里的动静,问道:“郡主怎么了?”
青婷想到春来说的,道:“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次郡主去木兰小筑,赵御史也在。”
“啊?”青柠惊讶,“鄂王不是说赵御史有事不去吗?”
青婷摇头,按理赵怀瑾是该躲避的,难不成是因为郡主变了性子,所以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看咱们郡主不理他了,他又觉得不甘,所以就反过来接近郡主?”青柠永远比她敢说,“欲擒故纵,果然好使。”
“……谁说郡主欲擒故纵了!”青婷伸出食指往她头上推了一把,“若是欲擒故纵,郡主岂会是这种反应?可不高兴坏了?”
青柠揉揉脑袋,吐了吐舌头:“好吧!我去让厨房准备着饭菜,等郡主醒来用。”
几天后,楚言没想到,赵九翎居然真的登门拜访阿翁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呆了有一个时辰才走。
楚言去找定国公时,他正对着案上的棋局发呆,胜负已出,但阿翁似乎还在找反转的机会。
“阿翁?”
定国公抬头,看见她一笑:“怎么过来了?陪我来一局?”
“好呀!让冬来重新拿一副棋具,这盘就留着阿翁好好研究,祝阿翁早日反败为胜。”楚言笑吟吟的说。
“真是该打了,”定国公板着脸往她头上敲了一栗子,“让我看看你棋艺退步没有?”
漏过两刻后,定国公输了,脑门上出了一头的汗,大感不解:“你何时突飞猛进了?”
“我以前只是让着您而已。”她大言不惭的说,其实是她婚后的那四年每日都在跟自己对弈,日积月累焉能不好?
定国公真是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往她头上又敲了一个爆栗子,气笑:“我怎么觉得,你近来越来越喜欢气我了?”
“有吗?阿翁多想了。”楚言笑的一派天真。
定国公无奈,问:“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楚言道:“赵相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定国公早已经不涉朝政,官职只是一个虚衔的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并无任何实权,今日非节非休,赵九翎不会平白无故登门。
定国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家中唯一的子嗣说了:“我一个在江浙之地的旧部下的孙子倒卖私盐,还闹出了人命。”
楚言愣住,她真是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了,只顾那些感情了!前世阿翁帮了这位部下,然后就被弹劾了。
定国公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魏王、吴王、江王都在江浙一地,此事难。”
难也不难,因为此事有隐情,前世赵怀瑾去江南道巡察时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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