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辱地承受着,承受着他的肆虐而无法反抗。原本,我是想有朝一日亲手杀了他,可自遇上了你,我便想一辈子保护你,和你在一起。所以,不管怎样,我都是不能轻生的。
我在等待,等待我有朝一日手刃了他,等待着在那之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入门。可,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你终是知道了这肮脏的一切,终于是离开了我,终是嫁与谢白为妻。而我,仍是没有能力从那魔鬼手中逃脱出来,更别提手刃他的可笑誓言了。
更可笑的是,原本信誓旦旦地说是要保护你,却更是没用地牵连了你,牵连你受到了恶心的对待,牵连你看到了,听到了这恶心的一幕。”
无数带着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是在咳嗽的断断续续中说完这一大段话的。
一时说完,周遭又只剩下了风吹海棠花与簌簌的落叶声。
心里无数的恐惧顿时涌出,她真的害怕了,她觉得眼前的男子似是在告别,似是今后再不会在她面前出现,再不会邪魅地对她笑,再不会对她讲些似是而非的事了。
泪水再度滑落,她的口中只剩下了重复的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同我说对不起,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错,错的只是我,只怪我太过无用,只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不是,不是……”
“你不要再说话好吗?我只想静静地与你说会话。”
目光触及他腹部的一片血红,她隐隐见着几乎他带着干涸的衣裳之上再度渗出了鲜血,明明已经流了那么多了,就宛若永远流不尽般。
心中犹若被一把短小的精刀狠狠地剜去一角般,她试图再次劝道:“我先带你去看大夫好吗?”
“一会儿,你就再听我讲一会儿好吗?”
他的目光中带着希翼,带着对往事的一种留恋。
她,无法拒绝。
只听他缓缓地说着,说着独带着他视角的那份记忆:“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你宫殿中的那株海棠树上。和现在一样,我腹部受了伤,于是,便第一次起了挟持女人的想法。可令我惊奇的是,你却并不害怕,甚至是帮助我从皇宫中潜逃。但我并不感激你,因为,就算你不帮助我,我也可以挟持你而轻易出了宫门。
后来,我时不时地会出现在那棵海棠树上,却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海棠树是我家乡常见的树,我却是许多年未见了,一时见到不禁有点怀念。可你,似乎再见到我时,很是高兴。我也并未从你的神色中看到丁点的害怕。
我不想理会你,以后便换做晚间出完任务后来这里休息上一会儿。可你,居然还是找寻来了,还宛若未觉般,兀自同我讲着你所经历的好玩事。小到平日间的小事,大到国运横衰等大事,皆是会同我讲。
我心中不耐,却多少留存着些对你的感念之情,便也不理会你,只兀自躺着。直到后来有一天,你并未像往常一般准时前来,甚至于我等了许久你都是未来。不知为何,我心中便是感觉空空的,就像是有一件事未曾做一般。
又等了许久,就在我终于决定要离去之时,却是看见你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你看到我仿佛十分地惊喜,听我说,你没想到我居然还在这。你说你是因为你父皇硬要叫你参加晚宴而不得脱身,当下一结束,便是火急火燎地跑来了。不知为何,听了你的话,我心中原本堵住的一块石头好像无声无觉间掉落了。
你又同我讲了当晚宴席上的许多事,不知何时,我已是蛮喜欢听你讲这些事了。你讲的很是有趣,我听着就宛若身临其境般。
久而久之,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上你了。很凑巧,就在我想要同你表露心迹的当晚,你便是先同我表白了。说实话,我有些错愕,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我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何可以吸引你的地方,你既看不到我的样貌,我平日里也沉默寡言的,要我说,我却是也想不出来。但心底深处最多的还是欣喜,欣喜于你也是喜欢我。
你送了我一块玉佩,说是你抓周之时所抓,一直带在身边。可我一时却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好,也许就应了那句话,你不努力一下就不知道什么是绝望。所以,我只是因为害怕绝望。而身上所带之物皆是浸染着鲜血,却是无法送予你的。
于是,我给你折了一只草鸢,这折法是母亲小时候教于我的,折法精细,却也暂当得一信物。没想到的是,当你接过这草鸢之时竟是无比地开心,就像是收到一个多么珍贵的礼物般。”
说到这,他便是顿了顿,本来想抬起微显醉熏的眼眸看向她,却是随即胸腔中再度涌起一股强劲:“咳咳——”
带着满面泪痕地一脸幸福与心疼的她见状,赶忙边伸手替他抚顺着气,边柔声略带幸福地说道:“不要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片刻,咳嗽得俏脸都是带起了红晕的他终是可以抬眸再度看向她。只见女子眉眼弯弯,满眼满容都是带着幸福的神色,在月华的照耀下宛若泛着灼灼的光辉,几乎要迷离了他的眸。
暗处。
墨武已是有些看不下去自家夫人在本是新婚之夜的当晚,同其他男子你侬我侬的样子,当下余光瞥向谢白,却只见他依旧眸光淡淡,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般。
他能感觉的出来,公子是喜欢公主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能早日将公主娶进门而连日赶去水患处,亲自将繁杂且容易因此得罪人的贪污一事给解决了。
毕竟,虽然公子抱有兼济天下的理想抱负,但身处朝堂难免会有该独善其身的圆滑之时的。
换做以前,公子不会如此。
思及至此,墨武轻唤了句:“公子?”
“走吧!”
谢白未看他,似乎便明白他话中之意般,兀自甩袖转身离去。
“不等夫人了?”
墨武却是一时呆愣,瞧着谢白即将远去的身影,便忙唤道。
“这是她呆了十几年的皇宫,不会有事的。”
“喏!”
一时,墨武又忍不住朝二人所在处望了一眼,便跟随谢白的脚步,离去了。
总归,她身边还是有一名暗卫的。
而此时海棠树下,乔羽书半靠在树干上,付葭月则坐在对面。两人就像是两块蜡像般只是对视着笑着,若不是偶尔眨巴的眼眸,却以为两人当真不是两活物。
一时,泪已止,付葭月竟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见状,乔羽书也是忍不住露出掩藏的银牙,笑得宛若那满树淡粉的海棠花般摇曳于风中,灼灼耀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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