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俊桐声色俱厉地告诉燕飞,立即停止一切愚蠢举动,自己提出出国留学的申请。否则,公司总部不排除动用法律手段,把燕飞送上法庭。
燕飞只是冷冷地看着伍俊桐,眼神中有绝望,也有轻蔑。或许,为了那些“愚蠢举动”,两人曾无数次策划于密室。如今,一人坐在台下接受审判,另一人却高高在上,扮演起仲裁者的角色。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燕飞,我们今天是代表总公司同你谈话。你必须当场表态,何去何从,就看你的了。”伍俊桐义正词严地说。
燕飞轻摇着头:“伍主任,咱俩谁跟谁,你又何必欺人太甚?”
此时此刻,伍俊桐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咱俩谁跟谁”之类的话语。他气愤地拍着桌子:“你要端正态度。不是谁要欺负你,而是你自己干了对不起公司的事。”
燕飞眼中包裹着委屈、愤怒的泪水,但他竭尽全力不让眼泪流下来。什么情同父子,什么莫逆之交!大难临头时,费云鹏、伍俊桐这些人抛弃自己,就像扔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
他揉了揉眼角,继而爆发出阴森的狂笑。笑声止住,燕飞缓缓起身,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这就对了嘛,大家朋友一场,不要为了这点事弄得下不来台。”伍俊桐手夹香烟笑道。
方玉斌说:“燕总,麻烦你把那段视频的原始文件交出来。另外,就在咱们说话这会儿,公司保卫部的工作人员已经进入你的公寓,搜查你的电脑。稍后,你办公室的电脑也会被搬走。请你理解。”
燕飞冷冷地回了句:“我不理解,你们不一样会这么干吗!”
方玉斌的语气很和蔼,甚至充满同情:“这是公司的决定,我只是奉命行事。”
“是呀,大家都是公事公办,谁也不想为难谁。”伍俊桐附和道。
燕飞把目光转向伍俊桐。他投向方玉斌的目光,仅是一种冷漠,射向伍俊桐的,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面对这道目光,伍俊桐不自觉地选择了回避。燕飞两眼发红,语调却异常平缓:“伍俊桐,以前咱俩都是狗。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狗,而你,还是一条狗。”
伍俊桐把手举在半空:“你……你……怎么胡说八道?”
燕飞拉开办公室的门,扔下一句:“公司的任何决定我都服从,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然后扬长而去。
“疯了,这人疯了!”伍俊桐气得浑身发抖。
站在一旁的方玉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假若时光回到当初,方玉斌得知燕飞有今日,一定会喜不自禁。不过,当一切就发生在眼前,方玉斌倒生出几分怜悯。一枚棋子,就这样被无情抛弃。昔日是袁瑞朗,如今是燕飞,明日又会是谁?
处理完燕飞的事后,方玉斌赶回影视公司。他单独把赵晓宇叫来办公室,两手一摊:“晓宇,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公司已经决定,你必须离开剧组,影片的导演名字也会更换。从现在开始,这部片子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会是它的导演,甚至你在影片中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抹掉。”
赵晓宇似乎有所预感,但他仍不忘做最后的挣扎:“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吧?拍视频的人已经找到,视频也已经拿到我们手上。整件事,外面根本不知道。”
因为当初的一念之仁,方玉斌险些铸成大错。当决策者换成老辣的丁一夫时,当然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丁一夫明确告诉方玉斌,回上海后立刻撵走赵晓宇,而且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方玉斌不想再与赵晓宇纠缠,他换上一副冷漠的面孔:“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所幸离影片上映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更换导演名字,还来得及。”
方玉斌斩钉截铁地说:“你不仅要离开剧组,国内也不能待了。出国去吧,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在这部影片从院线下线之前,不要回来,也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方玉斌又说:“这件事,目前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无论是出于保护你还是维护公司的利益,我们都会严守秘密。丁总说了,按照合同约定,你自己犯下大错,一分钱片酬也拿不到。但我们不会这么绝情,该你的钱一分不会少。未来影片的票房冲高,你也会通过适当方式获得红利。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晓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语不发。方玉斌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晓宇目光呆滞:“先让我一个人安静一阵子吧。”
“不行,片子定在五一上映,宣传造势活动很快就要在全国铺开。这种时候,出不得一点纰漏。你必须马上走,越快越好!”让赵晓宇立刻走人是丁一夫的决定,但经历了这番波折,方玉斌也懂得,关键时刻必须杀伐决断,不能够有一丝心慈手软。因此,他的语气无比决绝。
赵晓宇忽然爆发出一阵怪笑,笑声打住后说:“一条丧家之犬,是走是留,听凭你们安排吧。”
从上午的燕飞到此时的赵晓宇,绝望之下的他们都用恐怖的笑声来抒发情绪。这样的笑声,听在方玉斌耳里都不好受。一天之内,见到两个原本前程远大的青年才俊走到穷途末路,方玉斌心里仿佛也压上一块巨石。
然而军情紧急,方玉斌明白自己没有长吁短叹、调整思绪的时间,他狠心地掐灭烟头:“我马上安排人订机票,下午就送你走!”
送走赵晓宇后,方玉斌立刻飞赴北京,当面向丁一夫汇报。听完汇报,丁一夫手指不停敲击着办公桌:“赵晓宇身边,必须安排可靠的人跟着,既是陪伴,也是监视。这一段时间,他必须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方玉斌点头说:“我安排了两个人跟着赵晓宇一起出国。”
丁一夫抿了一口茶:“亲爹走了,总得给儿子找个干爹吧。”
方玉斌明白,丁一夫是说新片的导演总得有人挂名。他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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