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云桥。
姜心离忽然就明白了,眼里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将人淹没。
姜姜云桥缓步走到姜心离的面前,微微蹲下身看着姜心离,脸上的笑容很是得意。看到姜心离眼里的恨,不屑地嗤笑一声,她抬起脚,落在姜心离的手上。动作看似轻缓,实则非常用力地碾压着姜心离的手指。
空旷的大殿响起骨头碎裂的脆响。
姜心离咬着唇,不吭一声。秦非墨高坐龙椅,视而不见。
姜姜云桥冷笑,“逞强有什么用?脑子里只有兵法的蠢女人。还真以为皇上爱你呐?”姜姜云桥移开脚,走到秦非墨身边,吻上秦非墨的唇,“皇上他呀,爱的,可一直都是我呢。”唇齿之间,声音模糊不已。
可姜心离还是听清了。
痛。
心里。身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姜心离出征在外,不守妇道,与副将有染。今赐死。钦此。”公鸭般的嗓音在姜心离的耳边起落,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姜心离的唇边勾起一抹笑,眼里的恨意一层一层加深。
姜姜云桥从一旁的火盆里拿起一个铁烙,笑容艳丽,“皇后娘娘,哦,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姜云桥蹲下身,将手里的铁烙拿给姜心离看,“姐姐,你瞧,这铁烙上的字是‘荡’。指的就是你这个荡妇。”话落的同时,姜云桥手中的铁烙落在了姜心离的身上。
皮肉被炙烤的疼痛使姜心离浑身颤抖,下唇已经被咬出血,可她仍然沉默。
姜云桥挑挑眉,就不信这女人不叫出声。
铁烙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姜心离的身上,可是令姜云桥失望的是:姜心离一声都没发出。不愉快地皱起眉,姜云桥举着铁烙贴近姜心离的脸,“姐姐,若是你惨叫一声,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若不然,这铁烙,可就要落在你的脸上了。”
姜心离微微张嘴,出口的却不是姜云桥想听的,“姜云桥,我祝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一口血沫吐在姜云桥的脸上。
“你!”姜云桥恨恨地瞪着姜心离,拿出帕子擦去脸上的血沫,手中的铁烙毫不犹豫地落在了姜心离的脸上。
姜云桥冷笑道:“刚好七七四十九个。这个数字也还算是适应你现今的模样。”
七七四十九个。姜心离呕出一口血,唇边的笑容阴冷。
“秦非墨,姜云桥。若能重来,我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声音低哑,犹如九幽来音。姜云桥莫名觉得身体一凉。秦非墨黑着脸将小剑再推进去了几分,对姜云桥道:“别玩儿了。”
姜心离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大殿阴暗的梁宇。
“主子,皇后去了。”暗卫单膝跪地,将最新的消息传达给自己的主子。
秦漠然笔下一顿,半晌,淡淡道:“送去姜家祖坟,厚葬吧。”
疼。
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感觉到疼呢?
姜心离睁开眼,看见的不是空旷的大殿,也不是阴暗的牢房。而是她少时的闺房。抬起手,莹白如玉。
姜心离起身下床,看到梳妆镜旁的木梳。那是她十五岁及笄时,父亲赠与她的生辰礼物。在她十六岁时裂成两半。可现在它竟然还在。
她回到了十六岁。
姜心离想起死前经历的一切,神色变得阴冷,唇边泛起意味不明地笑意,“七七四十九个。姜云桥,我要你还回来!秦非墨,我等着你。”
等着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