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傅本正尴尬,看到雪鸢要讨,便本着一贯的作风,随口说句:“鸢儿既喜欢,就拿着玩吧。”
那穆姑娘立马面如死灰,嘴上能挂个油瓶,自此见了雪鸢总是有意无意的宛两眼,看的小雪鸢心里直发毛。
雪鸢如今既然年纪稍大些了,经历也渐长,再回想幼时的种种,平心而论,多半是自己的错。但是错归错,自己当时到底年幼,少不更事,也并非有意插足,这穆宛如一直斤斤计较这么多年,也忒小心眼了。
雪鸢虽然也曾心生愧疚,但是时间长了她想明白一个道理:谁青春年少时没做过几件错事呢,从青涩到成熟,总要有个过程,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总是强抓着不放,只是平白的自我折磨,人有的时候当真需要放过自己。
适当的时候,扔掉所有关于昨天的包袱,从此你的脚步就会变得轻盈;焚毁所有关于昨日的噩梦,从此你的心情就能变得透亮。
是以,现下雪鸢的心情很是透亮,脚步也很是轻盈,走路时还常常哼着小曲。也不知道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是不是会更加碍了穆宛如的眼。
雪鸢正发愣,只听穆宛如继续厉声说道:“随我回魏府!”
这句话仿佛兜头一盆凉水,雪鸢一个激灵,立马做挣脱状,嘴里不停嚷嚷着:“不,我不回去,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京都,不能什么也没瞧见就打道回府吧?”
那穆宛如冷笑一声,道:“哼,你真当这里是京都啊?你一直走的水路还指望着下船就到京都么?这离天子脚下还远着呢。”
雪鸢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问道:“这里不是京都又是哪里?我上船前明明和船家说好了的,是要去京都。”
穆宛如继续冷笑道:“真真是个千金大小姐,从没出过远门,连这水路和陆路都想不清楚。你走水路自然是在天津靠岸。”
雪鸢疑惑道:“天津?天津又是哪里?”
天津这地儿以前本不叫天津,明建文二年,镇守北京的藩王朱棣为了同他的侄子明惠帝争夺皇位,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后来朱棣作了永乐皇帝,为了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在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作为军事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天津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揭开了天津城市发展新的一页。
穆宛如自然没空给她解释这些,只是一句带过:“总之这里离着你所说的京都还有一段陆路要走,从这里往西走,至少需得两三天才能到顺天府。快随我回魏府,休要再提什么京都。”
雪鸢见她要强迫自己随她回去,一下子急了,一边拼命挣脱,一边大喊着:“来人啊,抢劫啦!”
这港口本来喧闹的很,吆喝的吆喝,赶路的赶路,被雪鸢这么扯着嗓子一喊,顿时停顿了一下,瞬间安静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她们。 梁师傅一看状况不好,连忙走过来劝解道:“误会,误会,都是自家人,家弟不肯随我们回乡省亲,我们正商量,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梁师傅看大家都又各自忙各自的,便凑过来,对着穆宛如低语道:“万一把锦衣卫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先找个茶馆歇下再说。”
雪鸢虽并不明白梁师傅所言的锦衣卫有何可怕,但是看到穆宛如瞬间变得凝重苍白的面色,便瞬间明白梁师傅这句话是顶要紧的。
于是乎,雪鸢不再闹腾,乖乖随着二人上马,一通赶路后,来到一处较僻静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