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冲动。
云澜死死攥着手指,额头竟渗出一层细密冷汗,他不顾一切的朝着顾越走过去,只是刚走了没两步,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这院子里埋了炸药,你走错一步,就是死路一条……阿澜,为了一个背叛你,眼里只有仇恨的男人,值得吗?”
那声音如同四面八方涌来的利刃,一刀一刀砍在云澜心脏最深处,让他觉得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可是,到了这个生死关头,他才突然发现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就算顾越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就算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云河天的阴谋诡计,可那又怎样?
他就这么一颗真心,给了那人,就没打算收回来,就算是说他犯贱也好,他只想要顾越好好活着,活在这世间,哪怕他从此之后只能远远的看着,也觉得满足。
大树下,手指被吊着已经陷入严重昏迷的顾越,突然间清醒过来,他极力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世界仿佛只剩下一条残缺不全的线,而这条线的另一端,牵着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
云澜踏着风雪,也不管地上是不是真的卖着炸药,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顾越猛地睁开眼睛,他这个动作太大,抖落了眼皮上的雪花不说,身体也因为这个动作,在树下不受控制的动了几下,脚下烧得正旺的火舌,烧到了他一只脚,可他已经疼得麻木,连痛感都一起消失了。
“别……别过来……”顾越张了张口,声音像发自肺腑,不太撕心裂肺,因为他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云澜却像是恍若未闻,脚步似乎还加快了一些,耳边是呼啸的寒风,刮过他略微清瘦的脸庞,细碎的疼着。
顾越看他并未停下来,血色褪尽的脸上,浮出一抹巨大的痛苦之色,他想说什么,想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现在这处境实在是太尴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云澜的速度很快,然而,就在他距离顾越不到两三步的距离,一道黑色人影猝不及防的出现,好似一道冰冷的墙,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紧接着,云河天自黑暗里走了出来。
这是他一手导演的好戏,可他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他唯一的儿子,居然如此优柔寡断,如此轻易就被一个男人左右,大丈夫如此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
云澜微微抬起眸子,视线落在云河天身上,那些尘封的记忆在此刻骤然回到他脑海中,记忆之中,那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经收起所有伪装,满脸阴鸷狰狞之色,如果不是这两人皮囊都是一样,他真的以为这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
云河天扫了云澜一样,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儿子,怎么样,还喜欢爸爸送你的这份大礼吗?”
云澜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攥着,声音冷得结冰:“我从小父母双亡,我没有父亲,魏先生……不,或许应该叫你云先生,你认错人了。”
云河天冷笑一声,“你不认我也没关系,可你抹得去你身上流着的我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