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入殿内请安行礼。
陈雨竹脸色变得苍白,她身子不断往椅子后面挪去,眸光仓皇不定。
皇帝越发生疑,对两名御医道:“你们去为王妃诊脉!”
他故意没说王妃有孕,只等着两人诊脉。
温意暗暗着急,但是又无法提示,就算可以提示,他们两人到底是皇宫内的御医,是皇帝的人,怎会帮她?她伸手抹了一下额前的汗,暗暗焦心地看了宋云罡一眼。
宋云罡站立一旁,什么话都没说过,面容虽故作冷静,眸子里也能窥见一丝焦虑。
上官御医上前对陈雨竹:“王妃,得罪了!”他把红线系在陈雨竹的手腕之上,然后手指轻轻地镇住弹动的红线,凝神蹙眉听着脉象。
陈雨竹额头不断有汗水渗出,她惊惧不安地瞧着上官御医,上官御医脸上什么神情都瞧不出来,只用心地听着脉象。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温意站立一旁,手心直冒汗,心底有死灰一般的冷寂,王府的生死,如今就都掌握在上官御医手上。一旦定了欺君之罪,就算皇帝有心放过宋云谦,也找不到借口了,毕竟,事关皇嗣,容不得一丝虚伪。
“如何?”皇帝的声音打破殿内的空寂,声音威严而空灵,叫温意心中陡然一颤。
上官御医收回手,躬身道:“回皇上,宁安王妃的脉象……”
上官御医在这里顿了一下,这一停顿,陈雨竹双腿虚弱,整个人几乎就要滑下来。温意则死死地盯着上官御医,上官御医的眸光似有若无地在她脸上流转了一下,继续道:“微臣要恭喜皇上,皇上马上又要当祖父了。只是……”
温意握紧的拳头陡然松开,眸光一片清明,她不敢做任何的表情,垂着头站立一旁。
陈雨竹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身体有些微颤,之前因为太过紧张而把身子绷得很紧,如今松懈下来,额头的汗水却还是大滴大滴地流。
皇帝神色一松,“只是什么?”
上官御医道:“只是王妃的脉象有些虚弱,而且,王妃容易心悸出汗,怕是胎儿惊悸的征兆,务必要静心调理方可!”
宋云罡暗暗抹了一把汗,道:“皇弟出了事,弟妹又哪里能安心呢?自是日夜担忧惊悸不安的,御医这样说,倒也符合情况。”
皇帝嗯了一声,转眸看着龙飞,道:“龙卿家,你去为王妃把脉。”
因着上官御医这样说,龙飞是上官御医的弟子,温意多少是相信他不会拆师傅的台,所以龙飞诊脉之时,她比较放心。
果然,龙飞说的话跟上官御医同出一辙,皇帝这才完全释疑。只是温意不禁诧异,皇帝并未说过陈雨竹有喜,只让他们来诊脉,而陈雨竹是分明没有身孕的,他们二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说?
她的眸光落在一旁站立的小德子脸上,她见小德子一副神情自若,心底便明白了。小德子一直都是宋云谦的人,他刚才是亲自去请御医的,想必在路上,已经跟御医们说过。只是,两位御医与宋云谦并不熟,为何甘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帮他?这还真叫人费解。
皇帝彻底释疑,他虽然权力心重,却也不是半点亲情都不念的,这陈雨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孙儿,他还是十分的期待新生命来临。
他对陈雨竹道:“嗯,御医的话你都听到了,必须得小心调理身子,至于谦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朕自当会调查清楚,若证实果真是遭人诬陷的,朕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温意心中的石头落地,只是她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到皇帝的话,也只是垂手站立着,神情平静。
倒是陈雨竹,哭着跪倒在地上,“谢父皇!”
宋云罡躬身道:“父皇明察秋毫,自然能查清事情的真相,弟妹,你此番的担忧是多余的。谦儿乃是宁安王爷,父皇亲封的飞鹰将军,父皇此番把他收监,也是防止旁人说父皇徇私,倒是你,明知道自己有身孕,却还是折腾着入宫,出了什么事,可叫谦儿如何是好?”
皇帝嗯了一声,“你皇兄所言有理,罡儿,你负责护送雨竹回府,命御医好生调理着。”
“是!”宋云罡应道。
宋云罡抬头瞧了温意一眼,轻声问道:“这位,就是温大夫?”
温意欠身,“见过王爷!”
宋云罡嗯了一声,“温大夫免礼,久仰大名,之前在宫门口见过温大夫一面,想来,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陈雨竹听闻此言,略微诧异地看着宋云罡。
温意含笑问道:“是的,安然皇孙可好?”
宋云罡道:“很好,大夫有心了!”
皇帝闻言,便道:“说起来,安然也有些日子没入宫了,改日你有空,带你媳妇和孩子一同入宫给朕瞧瞧。”
宋云罡心中一沉,自从上次安然出事,他就再没有带过安然入宫。此刻虽听不出他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前车之鉴,他心里始终有些敏感。
只是,面子上却还是要过去的,他笑道:“安然也想念皇爷爷,前几日还念叨着呢,儿臣改日便带他入宫!”
皇帝嘴角含着一抹宠溺的笑,道:“嗯,去吧!”
宋云罡与陈雨竹便躬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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