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瑜说道:“这个没办法。他们都是佣兵,在香港就已经签了生死状的。我明确地告知过他们,这一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还是答应了,那就是接受了命运。作为雇主,我只能是回去后报知他们的公司,他们公司自然会给他们的家属发抚恤金。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一听到抚恤金三个字,心里就隐隐作痛:“好吧,我反正也管不着。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告诉他们一路上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呢?有什么生命危险?难道你们真是要去做什么卖命的勾当吗?”
文瑜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严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向你保证,安葬了这三个伙伴,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好吗?我虽然生长在美国,但我的身上流淌的是中国人的血,不是来这里搞破坏的。我的祖上就是这里的人,后来从这里迁出去,再后来就跑到了美国。我现在只是回自己的祖上住所看一看,查清一些事情。这件事太过诡异,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说出去谁也不信,所以没法子请警察军队帮忙,就找了这四个佣兵帮忙。”
我默然一会,说道:“好吧!那就先把死者安葬了吧。他们虽然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好歹是在对抗怪物的过程中壮烈战死,还是先将他们入土为安。”
文瑜点了点头,自己找到雨衣披上。那边彼得也打开自己的旅行包披上了雨衣。我们三个一起动手,把三个倒霉孩子都刨坑埋了。文瑜分拣行李,把他们的私人物品基本都放在他们身边陪葬,包括那几本印刷精美的play-boy。
我们在坟前鞠躬行礼,文瑜低声念诵:“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
我问她这是什么鬼话。她说:“这是基督教葬礼上常说的话。我和他们不熟,不清楚他们的生平过往,只能这么马马虎虎地做下总结,祈祷他们的灵魂升到天堂,永远安乐。”
彼得说道:“他们的生平嘛……他们中,约克和约翰是柬埔寨人,越南人侵略柬埔寨时他们曾经参加过反抗军游击队,作战非常英勇,杀死了很多越南人。后来游击队被越南军镇压了,他们都流亡到了外国,辗转到了香港当佣兵谋生。小胜是越南人,在南北越战争时家破人亡,也参加过游击队,后来被你们美国军队打残了,他单身逃到香港做了佣兵。他们三个相遇的时候还打过几架,后来在行动中互相救助过,就和好了。说起来,他们都是苦命的人。”说着叹息不止。
我问他:“那你自己呢?”
彼得脸上肌肉跳了几跳:“实不相瞒,我曾经在海上做过一些挂着脑袋挣钱的事情。”
我一听就知道了,这小子曾经做过海盗的,一猜就能猜到。
文大小姐不是普通人,心理素质和文化素质都很高,而她雇佣的佣兵,没有一个不是亡命之徒。理论上,要能镇压得住他们四个杀气浓重的佣兵,而且彼得同学在刚才的危急关头也不会自己开车逃跑,说明他一定很尊敬这个文瑜,可能不仅仅是佣兵的职业道德那么简单。
不过,佣兵有职业道德吗?我还真不知道。
佣兵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其实不是很陌生。早在古罗马帝国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佣兵这个职业,比如当初迦太基人雇佣斯巴达人詹地伯斯。而在今天这个世界,法国的外籍兵团组成就全是雇佣兵。雇佣兵的准则是不管你过去曾经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只要有能力有意愿为军团服务,就可以加入,接受雇主的任务,为雇主出生入死,换取雇主支付的高额佣金。一句话,他们就是为了钱而存在的武装队伍。
文瑾能雇佣到佣兵,还能让佣兵对她服服帖帖,能是一般人吗?
不过我也不在乎,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解放军序列里的一个班长,经历过枪林弹雨尸山血海的,还能被一个小佣兵吓住?
安葬好了三个倒霉孩子,我对文瑜说道:“那啥,那你就把你的来由说一说吧!虽说现在要同舟共济,但是你是狼还是羊,我看不清,放心不下。”
文瑜点了点头,便和我们边走边说,将一个古老的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