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溪缓缓抬头看去,涣散的目光看向林月如手里被火烧得通红的炮钳时,瞬间惶恐了起来,那种东西她只听说过,若是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烧得皮开肉绽的,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怎么?怕了?本宫可还没下手呢!哎?你觉得这枚月牙形状的可好?”林月如如预料般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这东西连男人见了都得脸变三分,更何况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云溪颤抖着身子,摇了摇头,眼瞧着林月如朝着自己慢慢走了过来,她手里的炮钳因为常年搁在炭火里头的缘故,不时迸落出一星点的火渣子,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你放心,本宫可不会毁了你的脸,本宫还不想被人找麻烦。”林月如可一点也不想傅云修为了云溪那张脸来找她赔,按他的脾气是绝对能当场让她赔云溪一张脸的,当然,除非云修哥哥在意那个女人,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不去给自己找麻烦的好。“让本宫想想,嗯……不如就给你印在这里吧。”轻抬指尖,直直指向了云溪的胸口,而后满意地看着后者更加地惊恐起来。
“林月如,你这么毒蝎心肠,傅云修恐怕不知道吧!”云溪眼神徒然冷了下去,抬起头直视着林月如,那漠然的神情仿佛就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不想这句话竟激怒了林月如,拿着炮钳的手就朝她胸口狠狠印了下去,“啊……”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了的味道和云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要啊!小姐!”采香失声叫着,简直不敢去看刚才万分残忍的画面,林月如……她刚才对小姐究竟在做些什么?太可怕了,没想到姣好的容颜下是一颗长满荆刺的心!
“傅云修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本宫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林月如狰狞着一张脸,说着又要伸手将炮钳朝云溪身上刺下去,却被一旁的玲珑给急忙拦住了,凑近她的耳旁小声说道“公主不要,公主莫要忘了,如今她还死不得,王爷正在找她呢!”
对了,一气之下差点忘了傅云修正在满城找她呢,林月如悻悻放下手,将炮钳扔在地上,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转身就离开了地牢。待她一走,云溪的身子这才松懈了下来,胸口疼得一扯一扯的,眼前一黑,眼看着又要昏死过去,不过牢兵当然不会让她这般好过,再次拎了一桶水来,不同的是,这次的水里可是加了足够的盐。
“哼,让你尝尝伤口上撒盐的滋味。”牢兵戏谑地一笑,抬手就将整桶的盐水朝云溪泼了过去。“啊……”处在迷迷糊糊中的云溪蓦然被惊醒了过来,眉头皱成了一团,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被盐水一沾,瞬间就像是千千万万的蚂蚁咬着一般,直叫人痛苦难耐。
“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给我住手,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我们小姐是云府老爷的嫡女,你这样对待她,小心你的狗命活不到明天!”采香朝着那牢兵愤然地叫嚣着,一向懦弱斯文的她也会被逼的口吐脏言。
“哟,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谁,但是我知道这里是公主的地盘,所以我的狗命是在公主的手里,可不在你们这两个将死之人的手里。”牢兵淡淡睨了采香一眼,想了又想,又气不过,伸着脖子吐了口口水在采香脚跟前。“你!”采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
“算了,采香……别理他们了。”一旁忍受着痛楚的云溪终于出声说了一句话,采香转头看过去,面上一喜,还以为小姐刚刚又承受不住伤痛昏过去了来着,看来,小姐的状态还算可以。“小姐,您受了这么大的苦,奴婢很心疼,巴不得由奴婢自己来替您承受。”
“呵呵,傻瓜,你也是肉做的,打在你身上还是一样的疼,反正她们针对的是我,所有的伤痛由我自己来背负也是理所当然的。”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不枉她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不过采香却使劲摇了摇头,咬牙怒道:“小姐不该这么想,您是被冤枉的,怎么能说是理所应当呢!您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公主她们欠你的,来日……来日小姐必要全数奉还才行!”
闻言,云溪愣了愣,紧皱着的眉头稍稍柔软了下来,没想到一个丫鬟都能比自己更加的决绝,想想自己,每次都说着绝不手软,可一想到越哥儿和云耀华,韩月,云溪便狠不下心去痛快地反击敌人,她怕终于一天会害了自己,连累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