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哼……”禁锢着云溪双手的一名死士正是刚才果断抽剑刺伤林月如的人,他的嘴里发生一声奇异的笑声,随后拖着云溪的身子往身后的悬崖边退去,其他几名死士也缓缓包围住傅云修,以免他再次出手夺人。
“慢着!”傅云修怒喝一声,不过死士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往后退去,见此,傅云修的心蓦然一沉,再也顾不得其它,原地利落地转身将林月如轻放在地,随即沉眸冲了上去,誓死也要救回云溪。
“唔唔唔……”不要不要,云溪难过地直摇头,傅云修有伤在身,再这么下去就不只是他们二人丢小命了,恐怕就是三条了。可傅云修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救下云溪,救下他的女人。
刚平静下来的刀光剑影不到半晌又溅起了一阵喧哗,不知是不是云溪在生死关头激发起了傅云修的信念,心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反手握住迎面而来的一只剑尖,指尖凝力将它折成了两半,在来者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将剑尖滑过他的脖领,冷剑刺出,热血就必将溅出。一人倒地,其余人有瞬间的慌忙,而后干脆一鼓作气,全涌而上。
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迅速的流失,傅云修后退一步缓了一口气,冷眼看向皆是负伤的几人,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这道阻碍,否则云溪就要被人扔下悬崖了。透过层层肉墙看向最后面的两人,只需几小步,云溪便会坠入无尽深渊。
“若是你今日敢伤她一毫,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片慌乱之中,傅云修暴躁的声音隐隐传来。“唔……云修……走……”云溪被身后的一名死士拖着连连后退,耳畔生风,想必只需往后轻轻一步,那么她这个人便可以轻易地从此消失在了茫茫世界中。
其实说不害怕也是假的,云溪也只是一个小女人,她所有努力强装的镇定只是不想要让傅云修为此分心罢了,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一阵紧张,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云溪顺着他的目光艰难地抬眼望去,见傅云修一身血迹,也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总之狼狈不堪。
傅云修漠然地推开面前的一名死士,死士瞪着眼睛,缓缓看向插在自己腹部的一只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还能拼到现在,可心中再有不甘,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慢慢消遗干净,片刻,终还是砰然倒地。
“放开她,饶你不死。”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具温热的尸体,场面血腥,连云溪也不忍直视。不过估计是傅云修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不怒而威,使得死死扣压住云溪的人不禁颤抖了一下,看了看同僚,心中一阵泯然。他们身为死士,早就将生命置之而外,而唯有任务才是他们一生追求的目标,只要一出手,不达到目的便决不罢休!
傅云修见死士的脸色青白色不断变化着,等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死士朝着他决然一笑,抱着亦是一脸明了的云溪往后迅速地倒去,动作快得只让人眼前一花,饶是傅云修失声唤着“溪儿”飞身扑了上去,却还是只抓住了她的一袭衣角,哗啦一声成了两半。
“不要!溪儿……”
“啊啊啊啊……”两道身影跌下云雾缥缈的山崖,隐隐传来云溪失声的惊叫,很快,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
若不是身后还散发着温度的几具尸体,傅云修一定还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像梦一场,醒来便好。可这都是真的……掌心里的一袭衣角静静地躺着,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傅云修,醒醒啊,这不是幻觉,这都是真的……
傅云修跌跌撞撞奔至悬崖边上,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跳下去,可是脑海中仅有的一丝清醒阻拦了他,他不能跳下去,他还有孩子,越儿年纪尚小,不能让他没有了娘亲以后再失去爹爹。
“溪儿……溪儿……”脚下云雾飘渺,一草一木在薄雾中隐隐约约露出面貌,傅云修攥着手心里的衣角对着那片无尽的深渊无力地跪了下去,悲伤,绝望,无助,唯独没有办法留下眼泪,痛到最极致,是无法哭出声。
人们常说,直到失去了一样东西你才会知道拥有过什么,事实上,傅云修一直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只是与他而言,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失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