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
“小姐,不是,姐姐,昨夜睡得可还好?”
“嗯。”云溪点点头,接着说:“很好,这里的陈设看起来很亲切,一点也不会觉得陌生,所以睡得也格外的踏实。”
“那就好,采香还真怕姐姐许久未回来了,会睡不着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王爷在您的身边,我还跟着瞎操什么心呢!”采香打趣道。
“好啊,连你也拿我说笑是不是,明知道我已经记不清了,你还说这些,真是讨打。”云溪作势要揍她,却被采香嘻嘻哈哈给躲了过去。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啊,采香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和王爷已是老夫老妻的了,还不让人家说了。”
“你还说!”云溪真的要打下去了,正嬉闹着,门外突然有下人来传,说是有客人要找云溪小姐,云溪问是谁找她,下人也说不知道,只管让她去前厅就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采香,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云溪拍拍采香的手,随后去了前厅,前厅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身小厮打扮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云溪认得他,他是夙清身边的人,一路上,自己多多少少承蒙他照顾了许多。
“是你,坐吧,可是你家侯爷找我有事。”云溪和颜悦色地请他入座,那名小厮只是客气地摆摆手,随后点头说道:“是的,云溪姑娘,我家侯爷有请,酉时城南桥头一聚。”
酉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偏偏冬季的天又黑得早,自己如今已经回归本土,平日里实在是不方便与一个男人小聚啊,云溪想了想,婉言相拒:“劳烦你转告侯爷,就说我与他萍水相逢一场,很感谢他带我回来,有机会,来日定报。”
“可是,来日就不知还能是何时了。”小厮慢吞吞地说道。
云溪耳边尖,捕捉到了他的话,立即问道:“怎么了?是侯爷身子不舒服了吗?”他一向身子不好,此番来时一路折腾,想必也受了不少的罪。
“不,云溪姑娘不用担心,只不过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南昌了,侯爷说想再临走前见你一面,以后要想再见一面恐怕就难了,侯爷还说,无论你去不去,他都会在桥头等你两个时辰,若你不来,他便知道你的心意了。”
小厮是什么时候走的,云溪无从得知,她想了想,毅然决定前去赴约,不为别的,人都要走了,好好告别,等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总归是没有遗憾的了,她现在都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初识,雨雾朦胧,屋檐角下,那一抹温润的笑容和那把还泛着温度的伞。
酉时三刻,云溪如约到达,她站在河堤上,抬头便能瞧见桥头上那到挺拔修长的身姿,夜色下,那道修长屹立的身影望着脚下的河水,一动不动,衣诀飘飘。
“侯爷?”云溪轻声唤道
夙清微微一愣,随后挂上笑容,转身,“你来了,我以为我今天只能在这里独赏无边夜色了。”
“听说您明日就要走了,怎得如此匆忙?”云溪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灯火阑珊。
“早走一天,晚走一天,都是一样的。”
“那……你以后还会再来吗?”云溪迟疑地问道,夙清偏过头,看看着她,直看得她尴尬地低下头去。
“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是一个坏人,你还会像如今这样和我并肩畅谈吗?”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却使云溪愣住了,好半天,她才不确定地摇摇头,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的,因为在我眼里,侯爷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要是成了坏人,我想我会很难过的。”
夙清依旧笑着,不过笑容却淡了不少,甚至还带了一丝莫名的怅然,他笑着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真可惜,恐怕要让你难过了。”
“什么……”云溪怔怔地抬头,正好对上夙清的眸子,那双从前带笑的眸子此刻竟夹杂着许多莫名的情绪,有决然,有坚定,还有……愧疚。下一刻,云溪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只觉得脖颈蓦然一痛,眼前的这张脸瞬间变成了黑色。
“侯爷……”夜色中,冷不防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听语气,似乎对他身前的人很是尊敬。
“把她带下去吧,还有,不要伤害她一分一毫。”
“是!”
云溪,别怪我,我早就说过了,很多事,有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