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尽管吩咐。”
“好,你去……”傅云修抬手在惊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再看惊玄的脸色,早已如滚滚波涛般变化开来。
城内不知名的一处角落里,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宅子坐落其中,来者需要绕过几多小路才能找到它,所以用来藏人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早就跟你嘱咐过了,可你下手依旧那么重,这都一夜了,她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若是她伤着哪里了,你便自我卸去一掌吧。”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低沉响起,不难听出他的语气里还含了一丝淡淡的怒气。
“是……是!”闻言,屋内的另一道声音吓得哆嗦了两下。
“派去的人把信送去没有?”
“属下亲眼看着王府里的下人送到了他的手上,这会儿应该已经赶来了。”
“嗯,如此,甚好。”
“容属下多言一句,您就这么确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不确信。”
“这……”
“呵……我就是想要看看,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那两道声音说着说着便小了下去,随后,屋内彻底没了声响,静得都能听见窗外的寒风呼啸着而过。
又过了许久,一直躺在床榻上的人终于动了动,片刻,艰难地从床榻上翻身坐了起来,瞪眼一看,周围无比的陌生,不是云府,也不是驿馆。
“我这是在哪儿?”云溪揉揉酸痛不已的脖子,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昨夜原本是要和夙清去告别的,话还没说两句,就感觉脖子蓦地一痛,随后便没有了意识。
云溪甩甩脑袋,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回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最后看到的是满眼愧疚的夙清,若是她也事,那么他也一定有事,可是话又说回来,夙清凭白无故地怎么可能有事呢?脑海中有一团迷雾似近似远,欲抓抓不住,欲走它却来,云溪不敢再往下想去,她害怕终有那么一天,所有的美好都是一场梦。
“喂,开门喃,喂,你们是什么人,侯爷呢?你们把夙清抓到哪里去了?”房门自外紧紧锁着,任凭云溪拍破了手也没有人搭理她,喊累了,叫累了,云溪只能无奈地停下来了。
罢了罢了,既然她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绑走她的人拿她还有用处,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既然没人理她,那她便接着睡,反正不管发了什么事,都先保存好体力再说。
重新躺回榻上,闭上眼,没过一会儿,云溪真的就那么睡着了,昏昏欲睡中,她做了很多个梦,但大多都是些困恼的梦,惹得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云溪蓦地被惊醒,下意识就要翻身夺门而出,不过理智拉回了她的思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暂且不动,静观其变。
“侯爷,人已经来了,是先让她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依旧是刚才那道毕恭毕敬的声音。
“她还没有醒,先让她留在这里吧,等时机到的时候再带她出去。”
床榻一轻,云溪感觉身旁有人坐了下来,随后一只手抚摸上了她的脸,细细摩挲着,仿似她是一件珍贵的东西般。
忍,继续忍。
“不过,侯爷,外面的那人现在怒气可不小,若是惹急了他,恐怕我们得不偿失啊。”说话的人明显底气不足,深怕自家主子做了一场没有胜算的赌局。
“没有把握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一定会同意交换的。”
侯爷,那人,交换,所有的所有她都听不懂,头顶说话的声音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与她朝夕相处了一月的夙清,如今说话掷地有声,可一点也不像是有事的人啊。
夙清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忍不住喟叹一声,这一刻终究是到来了。“云溪,你一定会怪我的,对不对?因为我骗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你……”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他微微一怔,床榻上的人正瞪着眼,死死盯着他。
“你醒了。”仅是怔了片刻,夙清便反应了过来,涩涩一笑,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云溪愤然甩开他的手,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企图从他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戏谑之意,可找了半天,她终究是讪讪一笑,失落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云溪……”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