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终于幽幽转醒过来,伺候在床榻跟前的婢女见状,立马喜滋滋地跑去禀报,傅云修一听,也是面上一喜,扔了手中的折子便往东苑去。
“这是……在哪里?”
“姑娘醒了啊,这是在王府呢,姑娘可还觉得哪里疼吗?”屋内另一名婢女脆生生的回答道。
相比小婢女清脆动听的黄鹂声,躺在床榻上的人的声音就要沙哑许多了,像是破车碾过碎土一般,刚开口,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傅云修呢,他在哪儿?”
“您说……说王爷啊,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小婢女显然不认识躺在床榻上的主,见她直呼主子名讳,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正说着,门口匆匆踏进一人,说曹操曹操便到,小婢女见来者是傅云修,刚要行礼,却被他抬手给阻止了。
“云溪?呵,你总算是醒来了。”傅云修直接走至床边,见床上的人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心里更是欢喜,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却又想起前几日那时她看着他的冷漠神情,想了想,又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
小婢女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俩人,云溪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傅云修,目光闪烁,直看得傅云修忍不住说道:“云溪,那日的事确实是我冲动了,不过我也是为了你,所以才会……杀了他,你打我骂我也好,只要你觉得心里舒坦。”
床榻上的人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傅云修,抱抱我吧。”
什么?傅云修愣住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痴痴地看着她,一时间不明白她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笨死了,你真是,呲……”云溪见他那副模样,又气又好笑,说着就要伸手去揍他,却忘了身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因此手一抬正好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躺好!”傅云修皱眉,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她胸前包裹着的白布,嗯,还好,没有流血,自顾自地点点头,傅云修又替她将被子盖好。
不知怎么的,屋内的气氛很融洽,很安静,可傅云修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似的,狐疑地摇摇头……突然眼睛一亮,蓦地抬头看去,果然见云溪正一脸淡然的看着他,若是换做前几日,他这番举动定要非气得她从床上跳起来不可。
“惊玄也受了伤,却还在担心你的伤势,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要赶快好起来才是。”他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是在试探她。
听完他的话,床榻上的人顿时苦巴着一张脸,半晌才说道:“没想到许久不见,再次见面便要他因我而负伤,实在是过意不去的慌,他现在如何了?等会我得去看看他。”
“呵。”傅云修愣了愣,随后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云溪狐疑地看向他,一看就知道她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特别是最后一句,因为紧接着,她就听见他努力压抑住颤抖的声音,激动地说道:“云溪,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一切,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告诉我!”
真是个傻瓜,云溪浅浅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我……”傅云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本来应该是俩人喜极而泣紧紧相拥的场景,而他只能干干地抬着手,想抱她又不能抱。
云溪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啊,傻呆呆地像个小孩,当下便忍不住笑,嗤嗤道:“呵……咳咳,有那么高兴吗?连说话都说不连贯了啊。”
“不,我只是一时间还无法接受,我以为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
“或许要感谢凌风吧,如果没有他的一掌,我也不会撞到石头,也不会阴差阳错将过往都悉数想了起来。”聊到凌风,自然而然便会想起已经死去的夙清,随之云溪的眼眸暗淡了几分。
屋内的气氛徒得跌了下去,傅云修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量了半天,吐出一句,“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人已经死了,也没有后悔药了,不过我想,即便你怪我,我也依旧会刺他两剑,因为他伤害了你,伤害了我的女人,我是不会让他好端端活着回去的。”
“不。”云溪摇摇头,“我不怪你,这是他的劫数,即使今日他没有死在你的剑下,只要他为了国印或是其它,也会有一日不小心命丧于他人之手,他……不过是早走了一步,其实都一样,我们只不过比他晚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