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地恩爱不再、誓言成空,最后那人还派珍妃给她赐了毒酒一杯,怎样的绝望哀痛让她笑着接受了楚景麟最后给予的赏赐?楚景麟对灵国的血统甚至是有些忌惮的,楚祁夜兄弟二人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福昭长公主垂眸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语气怅然,“有了祁夜之后没多久,本宫出嫁了,也不能常常回宫去,那时只是有所耳闻,珍妃,就是现在的珍贵妃,得皇兄圣宠,变着法子欺负他们母子,可是青凌从来不屑与人耍手段争宠,就连我去看望的时候,青凌也是一脸明丽笑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林曦月真诚地感谢道:“谢谢长公主为母妃做的一切。”
福昭长公主摇了摇头,“本宫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所做的有限,再皇兄面前劝说了几次,怎比得过珍妃的枕边风?到后来那件事……当时本宫随驸马回乡祭祖不在京城,竟让他们母子遭遇横祸,等本宫知道消息的时候,祁夜和云儿已经失了踪迹,本宫与青凌姐妹一场,到最后却没能护住她,真是愧疚的很。”
林曦月低声说:“此祸是天意还是人为,曦月不敢妄言,只是曦月猜想母妃这样好的女子,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是理解长公主的。”
福昭长公主笑了笑,说:“皇兄毕竟是本宫的嫡亲兄长,本宫也不好说什么,那件事之后,本宫就长住在驸马家乡的府邸中,只是每年春天还是要回来的,无论如何,还是舍不下这南山寺的桃花啊,今年回来除了赴这桃花之约,还想回来看看祁夜娶了一个怎样的王妃,看到你本宫就可以放心了,青凌也会喜欢你的。”
原本听说皇兄为了制衡前朝后裔,将一个从小长在民间的商户出身女子赐婚给了楚祁夜,福昭长公主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和疑虑的。就算有前朝血统那又如何,前朝早就覆亡,这个血统不但不是助力,反而是惹人忌惮的存在,而商贾出身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子来?毕竟这个谦王王妃,成婚之后也是要执掌一府的当家主母,若是没有能力,在京城权贵圈中,只会连带着楚祁夜被人耻笑。
福昭长公主打听之后,听外人的传言是谦王妃平平无奇,可还不至于上不得台面。到后来,她听了林曦月在宫宴上迎战上虞国灵溪公主的事,开始觉得,这些人也许都看走眼了,就凭这胆量谋略,谦王妃哪儿有外面传言的那样平凡?
今日见到了本人,福昭长公主更是觉得林曦月是个灵透聪慧的女子,这坚强聪敏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青凌有几分相似,比起青凌的宁折不弯,却更多了几分韧劲儿和淡然的心性。祁夜娶了这样一个王妃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只是……储位之争怕是无望了,皇兄将这样血统的女子赐给祁夜明摆着是绝了他的帝位之路啊。
头顶上枝头的桃花被一阵风吹散,林曦月看着眼前飘过的花瓣说:“曦月谢皇姑母厚爱,祁夜也是感激皇姑母的。”其实楚祁夜并没说什么,但是林曦月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皇姑母没什么恶感。
福昭长公主说:“祁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有礼,本宫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关系本也亲密,只是他十九岁那年回宫之后,还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可是不知道怎的,见面的时候,本宫却觉得他与本宫生分了。”
少年时经历了那样的剧变,楚祁夜对这京城中的旧人保持着距离也可以理解。林曦月笑着说:“这男孩子大了都是那样的别扭,不爱与人亲近,实际上,他心里对皇姑母还是爱重的,皇姑母可千万别恼。”
福昭长公主一怔,笑着说:“你这么说起来,本宫想到还没喝上你这个新媳妇敬的茶呢,而且也没来得及将准备好的新婚贺礼给你们,这样吧,本宫在离京之前去谦王府一趟,一举多得。”
林曦月揽着福昭长公主的胳膊说:“皇姑母愿意来作客,我们已经不胜欢喜了,礼物就算了,怎能劳动皇姑母破费呢。”
该说的话说的差不多了,福昭长公主心中轻松了许多,也顺势开玩笑道:“本宫知道祁夜这个新媳妇是个不缺银子使的,可是这礼不可废,你们的新婚贺礼,本宫还未回京之前就准备好了,你不收也得收了,日后你们若是有心,每逢年节找个时间到宛城去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