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被截下来,桩子也被拔起,还是几个小娃儿做的?”齐钰坐在高高的龙座上,表情若有所思。
他并没有暴怒或者是懊恼,这些年齐钰在皇位上渐渐收敛了脾气,更多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君主是喜怒不行于色的。称帝八年至今,他城府愈加深沉,让下面的臣子都不能轻易琢磨到他的心意。
跪在地上那个仿佛活在黑影之中的人,嗓音飘忽,“是,属下已经探得,当日是三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孩子,他们还将有关机密泄露的官员请到了碧洼馆,一并发落了。似乎,其中一个少年是大楚兵部尚书府的长子,卫子恺,另外几人身份不明,可是其中有一人,就连卫子恺似乎都对他言听计从,那人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齐钰一怔,就那样怔怔地盯着跪在下面的暗卫,“为首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相貌极其出众?”
暗卫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照实回答,“是,那几位少年相貌气质都是极其不凡的,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咱们的人后来跟了上去,奈何他们身后有不少暗卫跟随,没过多久,就跟丢了踪迹。”
他有些艰难地将头伏的更低了,“雨萱让另外一批人带走了,也没能救出来,暂时还差不到带去了什么地方。”
齐钰却像没有听到暗卫后面的话一样,他的思路全被暗卫口中的少年带走了。不会错的,那名少年一定是她的儿子。也是,她那样优秀的女子,才能教导出那样不凡的子嗣。
齐钰眼睛盯着大殿中明亮的灯火,眼神有些茫然,又隐隐含着些许笑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站在大殿中央的兵部尚书看一眼坐在上方,神情飘忽的帝王,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以为,接下来咱们当如何,这么重要的桩子被人拔出来,这可是不小的损失啊。”
派去大楚的那些桩子全部直接归齐钰掌控,这是机密中的机密,就连周尚书这样亲近的大臣也不知道皇帝手中有多少暗桩。
齐钰这才不在意地说,“拔了就拔了吧,大楚的实力,朕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们既然会下手抓人,那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们是没可能从那些人手中将人给抢回来的,这怪不得你们。”
一枚暗藏机关的明珠砸在暗卫身前,“落入大楚手中的人很难撑得住不招供,去通知这上面的几个人,立即撤退隐匿,不得耽搁。”
明珠表面被雕刻出字迹,那字迹的笔画比蚊虫的腿还细小,普通的触摸、观看根本察觉不到异样。必须要将那珠子在特定材料制成的胭脂中滚过一滚,才能显现出字迹。
上面的代号是几个与雨萱有接触的桩子,一旦雨萱招供,那些人也就保不住了,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损失的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点了。
暗卫将珠子收了起来,“是,属下这就去放消息,保证在明日午时之前,能让这些人全部撤离。”
齐钰摆了摆手,“嗯,你先下去吧。”
大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齐钰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周尚书心中默默感慨,新帝是个合格的帝王。对臣子严格,对自己更严格,从登基之后就每日忙于政事,就连后宫也没什么心思去。
八年来,上虞国的兵力、国力,已经与八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无论还是军事还是民生,皇帝陛下管理的都颇有建树。
周尚书沉吟道,“现如今还有一事,如今陛下与中宫皇后娘娘的笛子已经满周岁了,众臣还等着与陛下普天同庆呢。”
齐钰颔首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时间还过的真快,这件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吧。”他想了想,补充道,“请帖给大楚和北境也发一份,当年朕也去参加过大楚皇子的抓周礼,算来也是礼尚往来。”
大楚、北境、上虞国这些年都相安无事,八年来基本没什么正面上的交往,能借此机会,扬一扬上虞国威,周尚书对此事也是很高兴的,“是,微臣明日就去草拟邀请两国贵客的帖子。”
周尚书说着就告退了,他一直都觉得奇怪,陛下似乎对这个终于得来的嫡子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皇子殿下落生的时候陛下就是淡淡的,到现在眼看着小皇子就要满周岁了,陛下也没什么发自内心的欢喜。
按理来说,这个小皇子是在举国上下的期待中降临的,应该被齐钰视为珍宝的。可是看上去却并不是这样,难道是皇帝不善于表达感情?
齐钰又在灯下枯坐了一会儿,这才说,“摆驾,朕要去看看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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