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舒展开了眉眼,这才依偎在阿婵怀中,安心的驱散了最后的那片阴霾。
人的意识总是最为不设防的存在,也是最为无法隐藏和掩饰的诚实之地。一个人即便表面上再怎么重重伪装,潜意识中却依然能够映照出真正的模样。
而当一个人的内心感到了平和与放松,同样也能从表面上看出改变。
吕凤先的噩梦消散之后,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绵长,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难得一次没有在睡梦中困死在噩梦里,他一夜好眠,而醒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少女,而不禁愣了一下。
她容颜灼灼,黑发如同丝绸锦缎,一张小脸玉白秀丽,近距离看的时候,更是容易令人忘乎所以,不知何年何月身在何处,自己姓甚名谁。
吕凤先也不能例外。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在自己房内休息的少女,此刻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床边,看她眼眸紧闭,眉头微蹙的模样,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吕凤先撑起身子,才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不知为何,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睡梦之中他无意间用了多大的力气,少女白腻的肌肤上甚至留下了极为明显的淤青,看起来格外的令人怜惜。
吕凤先怔了一下,这才慢慢的回忆起了昨夜那个苏醒之后,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梦境。
想起梦中那个在巨兽眼前带走了自己,护住了自己,安慰着自己的人,他愣愣的看着阿婵熟睡的侧脸,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阿婵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吕凤先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却没来得及继续躺下,就这么愣愣的对上了少女惺忪的眼神。
“你怎么在这里?”吕凤先的声音大约是睡梦初醒,刚一张口,还显得有些喑哑。
“我半夜的时候听见有些响动……就出来看看……看见你好像被魇住了,睡得很不安稳,我便过来瞧瞧……”阿婵揉着眼睛,说的就像是事实便是如此一般,“结果被你抓住了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在你边上凑合着睡了一夜……”
说到最后,她不满的嘟嚷了起来,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少女满头青丝披散而下,不加修饰,素净如雪,清雅如莲。
她抬手使劲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眉目间不禁流露出了些许痛意。
见状,吕凤先朝着她伸出了手,阿婵有些讶异的抬眼望他,却见他沉默不语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以一种与她刚才的胡乱揉捏完全不同的手法,轻柔按摩了起来。
“这是习武之人特殊的护理手法吗?”阿婵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以一种不会弄疼,只会感到酸麻酥软的力度舒缓淤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吕凤先“嗯”了一声,格外的沉默寡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昨天,有说什么梦话吗?”
阿婵歪了歪头,凝眸注视着他极为罕见的眉眼低垂的模样,安静回答道:“没有。”
但吕凤先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显然并没有放心。
“……你是不是也瞧我不起?”
“没有。”阿婵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认为你很厉害。”
“我?”吕凤先惊异的看着她,自己却忍不住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如今难道不是个懦弱的废人?”
眼瞧着谈话又要进入僵局,阿婵终于发现,如果不彻底解开他的心结,她的计划大约便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想明白了这一点,少女顿了顿,最终单刀直入的直接问道:“大欢喜女菩萨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她这话有些太过开门见山,毫无铺垫与缓冲,吕凤先的神色霎时大变。他握着她的手,为她按摩的动作也立刻僵硬停滞,几乎想要立刻缩回去。
这次换阿婵眼疾手快的反手抓住了他。
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直直的凝视着他的眼睛,不容他逃避开来的轻柔道:“没关系……没关系……那都不是你的错……”
她散发的精神力持续安抚着吕凤先躁动不安的情绪,才没有触发他的排斥机制。
但即便如此,阿婵也不得不将靠近的动作放到最轻,最缓,最柔,以避免刺激到他。
她的手先是松开了他的手腕,见他没有逃开,这才试探着落在了他的肩膀。
吕凤先的身体僵硬的厉害,阿婵便耐心的轻柔抚摸,待到终于有了一点点松缓下来的趋势,这才将整个身体靠了过去,抱住了他。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而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的温暖与气味,在很多时候,都会成为困境中的人类莫大的慰藉。
因为人……毕竟仍是渴望同伴的生物。
阿婵的脸颊贴在他的鬓角,脖颈交缠,宛若一对鸳鸯。
吕凤先的身体开始慢慢软化,也渐渐在她的气息之中感到了放松。
他听见少女轻声哄着他,语气温柔的仿佛在哄着孩子,“我们去杀了大欢喜女菩萨,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全部忘掉,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昨天把猫接回来啦!!!兴奋地手舞足蹈可惜我家小猫根本没搭理我【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