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所影响,她也不多说话,只是也拿了一只碗,倒满了酒,然后跟着阿飞和李寻欢一起喝了起来——但她不准备多喝,便只是默不吭声的低头舔舐酒面。
见此情况,铁传甲也闷头坐下,拿出一只酒碗来,四个人一起默然喝酒。
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阿婵舔了一会儿这醇酒,抬眼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知怎么的,突然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艳光四射,犹如刺破夜色的初升朝阳,又如破开乌云的明媚天光。
李寻欢呆怔了片刻之后,便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喝酒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能如此丧气?!须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铁传甲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
那酒桌上的气氛被这么一喝,立时就变得鲜活豪气了起来。
阿飞抬起眼来,看着他们,忽然也笑了。
他的脸原本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可是一旦笑起来,却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原本像是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孤狼,此刻却显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扭转。
就在此时,一个穷酸秀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袍,头发凌乱的扒开人群,冲了进来。
“让开!都让开!堵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又不曾在喝酒!”
这样的行为,自然招致了被他粗鲁的推搡而开的小镇居民不满的咒骂。
阿婵却立刻站了起来,望了过去。她的视线所及之处,低声喝骂恼怒不满的声音便霎时为之一静。
之前阿婵走进酒馆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后来她跟着铁传甲去了成衣店,一路上的小镇镇民也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他们痴痴的跟在他的身后,如今又跟着她来到了酒馆里,瞬间就把整座酒馆给围满了。
这样,当梅二先生闯进来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便更加的令人无法忽视了。
阿婵看见目标人物旁若无人的扑倒在柜台上,渴急了一般的嘎声道:“酒!快给我酒!”
她眼睛一亮,却立刻又坐了下来,对着李寻欢小声道:“就是他!”
她的举动实在充满了孩子气的可爱,李寻欢忍不住笑了:“你为什么要声音这么小?”
“他脾气古怪。”阿婵咬着嘴唇,为难道:“万一不小心惹着他了,他不肯给你治病怎么办?”
“那你便对他笑一下。”李寻欢微笑道:“你要知道,长成你这副模样的女孩子,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生气,只要笑一笑,谁也不会忍心对你发火的。”
阿婵瞪大了眼睛,好似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她天真道:“真的?”
李寻欢微微颔首,笑着道:“真的。”
“但是我师父……”阿婵顿了顿,“我师父不许我多笑。”
“唉呀,”说到这里,她又很苦闷的捧住了脸,“人多的地方,我不带斗笠挡住脸,他也要生气的。可是带着斗笠好闷啊。”
他们在这边说话,那边梅二先生已经因为死活不愿意去治病,而被人揍翻在地了。
阿婵便忍不住去瞧热闹。她凝眸注视了半晌,终于在梅二先生被一掌连人带凳子一起打得滚出七八丈开外的时候,站了起来。
“他已经说不治了,你们干嘛听不懂人话?”
陡然听见这么一句娇美的声音响起来,那前来准备将梅二先生捆走的几个大汉,便一起望了过来。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敢管我们黄河七蛟的闲事!”几个人嘴巴里还不干不净的笑骂着什么,“怕不是要爷爷在床上教教你懂事的规矩……”
待到他们瞧见阿婵的时候,一群人便像是突然哑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了。
铁传甲已经站了起来,他沉着脸,冷声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说,说……”他看起来甚是可怕,但黄河七蛟的眼神却一错不错的,不肯从阿婵的脸上移开。他们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呆愣着胡乱应着。
阿婵白皙的脸庞已经渐渐涨红了。
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也仿佛渐渐盈起了泪光。
阿飞放下了酒碗,从她身边站了起来。
即便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的剑还是一样的快,一样的准,丝毫不曾动摇过。
阿婵瞪大了眼睛,她坐在原地,看着阿飞收剑回来,仰着脸,已有一丝水光浸湿了长长的睫毛,却还没有泪珠掉下。
她呆呆的问他,“你,你是不是算还了筷子的债啦?”
阿飞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算。”
他说,“那些人一钱不值。”
想到这里,阿婵转身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带着一箱子东西跑去新租的房子,不过还没整理好……唉,最近天天往外跑,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