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客迈入丁家的时候, 阿婵正坐在丁家后花园的回廊围栏上。
她靠着朱红的栏杆, 肤白胜雪, 乌发如缎,低垂着精致的眉眼, 神色温柔的犹如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
她正看着院中的枫树下,一个英俊的少年将手中长剑舞的密不透风。这少年乃是丁家的二少爷, 丁灵甲。
阿婵曾经很短暂的疑惑过, 二少爷叫甲,三少爷叫中, 那么大少爷该叫什么?不过因为这三人并不是小白菜,她并没有浪费自己多余的好奇心开口询问过。
此刻虽然天气渐冷, 快要入冬,却还不到披毛带裘的地步,但少女娇柔的坐在围栏上, 却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没有一丝杂色的狐皮衬着她洁白无瑕的面容,更显得世间粉黛殊无颜色。
而丁灵甲虽然舞着剑,视线却一直黏在少女的身上,不肯移开。
他本是个极骄傲的人, 可在丁家瞧见阿婵的第一眼,就让丁家人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围着她不停的打转。
阿婵前夜睡觉时开了窗忘了关上,第二天一早起来便有些头晕脑热。
丁灵甲知道之后,又是找裘皮大氅,又是找暖手炉,把整个丁家都闹了个鸡犬不宁。她觉得闷在屋子里无聊, 他便又带她来看看花园,为她在树下舞剑。
这一切似乎都让阿婵分外感动,她的眼眸里柔情似水,凝注着丁灵甲的时候,只让人感觉含情脉脉,情思旖旎婉转。
可若是叶开在这里,却能够苦笑着察觉到,她的内心其实丝毫没有特殊的波动。
正在丁灵甲自我感觉他们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独处之时,柔情蜜意的时候,一位侍女却匆匆的跑了过来,破坏了这大好的情景。
这让丁灵甲皱起了浓密的眉头,极为不满。他收起长剑,正要开口斥责,却听见阿婵有些无力的问道:“是不是我师父来了?”
她作势便要站起来,但瞧着她手脚虚浮无力的模样,丁灵甲连忙赶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阿婵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
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丁家二少却已经兴奋激动的满面红光,活像是个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一样。
那侍女看的内心啧啧称奇,表面上却恭顺不已的垂下头颅,柔顺道:“回姑娘,是飞剑客到了。”
阿婵道:“荆先生……已经过去了吗?”
“是。荆先生已经过去了,老爷让我带您过去。”
那美丽惊人的少女听了这消息,却全没有半点即将脱离苦海的庆幸,一听是丁乘风要带她过去,而不是飞剑客要求见她,阿婵便忍不住垂下头去,露出了沮丧至极的神色。
“……到时候他肯定又要说我。”
丁灵甲一直都只能瞧见少女温柔端庄的一面,此刻瞧见她小女孩一般骄纵和不满的模样,登时有些喜不自禁的讨好她,笑着安慰道:“不会的。飞剑客阁下肯定担心都来不及呢!”
阿婵忧愁的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
“李寻欢呢?”
看着面前依然一张面容僵硬如死人一般的故人,飞剑客叹了口气道:“你若有什么事情,找我也是一样的。”
荆无命不为所动道:“等找过李寻欢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他与飞剑客之间的恩怨,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但他与李寻欢的恩怨,却是事关上官金虹的恩怨。
两相比较,自然是上官金虹更为重要。
荆无命不敢托大他能够战胜飞剑客,可在找到李寻欢为上官金虹复仇之前,他绝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李寻欢的手里,那才无怨无悔。
飞剑客显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他只能无奈道:“这与阿婵没有关系。”
荆无命冷冷道:“她说她是李寻欢的养女。”
“她是我养大的。”飞剑客平静的回答道:“她叫我师父,叫李寻欢只是师伯。”
荆无命皱眉道:“那她为何不承认你是她的师父?”
“……”真实的原因,却总不好叫飞剑客说,因为她喜欢我。他只能垂下眼眸,回答道:“……小孩子总是有些不为长辈所知的小心思。也许是觉着,小李飞刀的名头更大更好玩也说不定。”
荆无命听了这话,却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笑,一时间,整张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居然有人嫌弃飞剑客的名头,不够大,不够响亮么?”
丁乘风坐在主座上,听着这当世两位可能是最可怕的剑客拉着家常,只是微微苦笑。
他是主人,不过此刻却很清楚,他的身份只是一个见证者。
而就在这时,那奉命前去寻找阿婵的侍女款款的步入室内,柔声道:“沈姑娘和二少爷来了。”
一听沈姑娘这个名号,飞剑客的眉头就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面上显出了几分微妙之色。
待到转身望去,瞧见一个陌生的英俊少年,看起来极为小心珍重的搀扶着阿婵进来时,他就更是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的,飞剑客对上阿婵的时候,语气就总是下意识地显得格外严厉。
他与荆无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说得上是平淡温和,但此刻一张口,便是一种问责的严厉态度。
阿婵低着头没有说话,飞剑客却已经朝着她走了过去。他看向她肩头裹着的白狐大氅,冷冷道:“这是谁的东西?”
丁灵甲正要开口,飞剑客便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似得,冷冷的瞪了过去,“我没有问你。”
尽管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多年的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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