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上下人人看在眼里,上行下效……”
“啪”的一声,只是的羹匙撂在盘子里,声音格外清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攀比太后,可是要谋逆造反吗?”
惊得刘提督和那位身后的薛统领倏然起身狼狈的赔罪。
我为致深布菜,眸光望着他,徐徐摇头,示意他戒急用忍。他总算强压下口怒气,挥手示意刘提督坐下。
刘提督忧心忡忡道:“这瓜果本不是太后开口要的,也算不到太后账上。只是州府间,京官那里,都打着孝敬太后和皇上的幌子来写条子让水师代为操办,如此风气一起,再无可压制。下官也是为难呀。”
致深才略略定了定心说:“你下去吧,货物扣留,叶永申,放了吧!”
送走这二人,我摸摸那粥碗已凉,吩咐冰绡去厨下热过再拿来。一面试探地规劝致深,莫要太操之过急,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想是积习难改,也是如此的。
冰绡将热好的粥端来,欣喜道:“姑爷尝尝这粥可有什么不同?”
我看去,黄灿灿的黍米粥烧得很烂,只似颜色深了几许,就问:“加糖了?”
冰绡笑了摇头,为我们各盛上一碗,入口里,口感滑腻微咸,我品品,还觉得有几分淡淡的腥味。
“放了海味?”我问。
“猜对一半。”冰绡得意的一笑答着,见我委实猜不出,才笑道:“是天九翅煲的汤熬的黍米,可口吧?是郑大哥教给我的。”
郑大哥?我一惊,望着冰绡那得意的笑脸,恍然大悟,又看一眼致深问冰绡:“郑大人来了?”
“嗯,在外面候了多时了。才见姑爷有客,就没有打扰。才他就要闯来,是我推了他外面,这么大的人也真不懂事,姑爷忙了一夜,还饿着肚子呢。”冰绡一连迭的说着,我半含担忧的目光望着致深,他囫囵的将碗中的粥吞下,也不顾了烫口,怕更没有品出什么极品天九翅的滋味,就这么因公废食暴殄天物了。
“请他进来吧。”致深将粥碗放下,用帕子揩口吩咐着。
我于是起身,吩咐丫鬟们撤去早膳,就见郑兴国大步进来,不等见礼坐下,就大声嚷:“大帅,你难道就放过那些蛀虫了吗?铁甲舰耗费巨资从海外洋人手里购来,就是为了贩卖烟土走私的吗?大帅若是不遏制此风,人心浮动,军纪不整!”
他一番慷慨陈词,致深却冷哂了道:“我周怀铭只看眼前了。走私,可以!拿钱来!有钱就分一杯羹,筹集军饷买炮弹修炮台,做什么不可?”
他一句话,如冷水泼下,郑兴国望着他愕然。
“小郑,你莫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抓走私,不是我们的事,我倒盼了他们来走私,多抓几条船,炮弹就有了。”致深的话语中反有几分调侃,旋即说:“我若是你,就去寻人看看,那些被调换的沙弹,可还能再灌些硝石硫磺一用?”
我退出房,心里却在盘算眼前的困局。我想帮致深,可我毕竟是女子,不懂军务。
下楼时,见冰绡和尺素在厨子里把弄一只大海螺,那黄褐色花纹完整的海螺很是可爱。
“呀,哪里来的大海螺?”我问。
“郑大哥送冰绡姐姐的,”尺素抢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