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我急于求成,未能考虑周全,这龟甲的腥气可如何除去呢?
冰绡为我打一条热气腾腾的手巾,为我敷面,我靠在木桶浴盆壁上,闭目细想。
面颊的毛孔被蒸腾的水汽湿润的手巾蒸开,颇是舒畅。冰绡提议说:“小姐,莫不如冰绡将那新鲜牛乳热一热,将手巾浸泡透了为小姐敷面,那牛乳就尽入了小姐的肌肤不是?”
我颓然的点点头,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忽听尺素在门外同谁在争执:“奶奶要吃龟苓膏,你们却偏偏弄来些苦丁茶,那茶是同补品相冲的!”“相冲?”我闻之一怔,顺了这思路一想,定要有一味味道更胜过龟壳腥气的香料,遮盖过其味才可。那么,有什么的味道可以遮盖那龟壳的气味?
龙涎香、冰片,压盖百味的清凉气息。我急得起身出浴,吩咐冰绡伺候我更衣,急急的寻来冰片、龙涎香、苦丁茶再调和来闻,果然的味道里没了腥臭味儿,反添了淡淡的凉苦气息。
我喜出过望,同冰绡尺素传了闻,那味道果然是清气怡人,带了淡淡的花香。
“如此清寒之气,当配梅花清冽的香气。”我仔细品闻,若非今夜致深去了军中,我恨不得深夜冲去给他一闻。
猛然间,我灵机一动,吩咐了尺素取一方丝帕在温水中浸透,轻轻覆在我额头,再将那配置好的乳膏在帕子上涂抹。冰绡尺素不解我是因何如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取下了帕子净面,对了镜子一照,果然肌肤润泽。
我惊喜道:“老佛爷日日以羊乳浸面,极其爱惜容颜,只是那羊乳洗面也无法润透肌肤。我们只需用蚕丝制成细绢卷了敷脸,敷了调制好的羊乳香膏在其上,定然一鸣惊人!”
劳累半夜,我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天近晌午。
我不及梳洗,就迫不及待的将那盒子乳膏拿去寻致深。他见我风风火火的跑来,不由一笑问:“大功告成了?”
我用指甲略挑了一点香乳让他闻。他在翻书,侧头闻闻寻味片刻说:“这味道大好,只是既然含了茶香,不妨让茶香盖过花香,不花不茶的反没了品性。若你们果然不想辜负了这些好料,就多调几品乳膏就是。”
多调几品?我不甚明白他的用意,他掩卷说:“拿玫瑰露,调些玫瑰雪花乳;再拿各色的茶,调些茶香雪花乳;什么丁香的,桂花的,茯苓的……”
我恍然大悟,忙说:“是了是了,什么去癣的,除斑的,补湿的……我们都可以调的。”
这几日,我房里仿佛开了香料铺子,我们聚在一处仔细的调制各种雪花霜乳,青瓜黎檬都放入其中,千奇百怪的无所不有。眼见大功告成,我和冰绡尺素兴奋得几乎抱去一处跳起来。眼见老佛爷的千秋大寿贺寿之期将至,我满心欢喜。
致深看着我欣喜不已的样子,冷冷一笑,又一盆凉水泼下。
“你们以为功德圆满了?”他笑了摇头,“阎王易见,小鬼儿难缠。这东西递得进去吗?即便递进去,不去打通那些太监呀,老佛爷身边的人呀,那些人得不到好处,就容你们了?他们能把好的说成怀的,死的说成活的。这里里外外去周旋的银子,未必就比给老佛爷贺寿筹办个寿礼便宜,横竖这里省下的,那里花出去。想给海军省军费,哪里就这么轻巧的?”
他总是在人兴致勃勃时不留情的浇下一盆冷水,我赌气的望着他,犯了难色。
“是呀,我那日也想呢,往年宫里有了庆典,朝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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