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靠在床榻上,紧紧的闭上眼眸,伸手捂住胸口,那里钝痛不已,是因为白夜的死,也是因为墨渊。
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让苏染尝到了绝望与痛苦,心已然疼到麻木,再睁开眼时,苏染的眼眸中,冰冷一片。
自从那日之后,青丘国已经退兵了,而青丘国的皇帝,也送来了求和信,苏染坐在榻上,打开那封求和信,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当我苏染是傻子?”说罢,将求和信丢到一边。
“公主,据探子回报,青丘国已经退兵了,”匡厚中禀报道,
苏染点了点头,“不知道,你不用理会他们,好好镇守。”说罢,转身出了营帐。
求和信送来已经有三日,苏染却迟迟没有答复,直到有一天,一首优美的笛声响起。
苏染一顿,在听到这一曲高山流水的时候,猛的抬眸,下意识的寻着声音看去。
苏染上了城楼,却见不远处,一席玄色黑袍的男子立在那里,手里持着玉笛,放在唇边垂着,而那首曲子,正是她之前弹奏过的那一曲高山流水。
“公主……”
苏染回过神来,眼眸冰冷一片,随即别开眼眸,不愿多看他一眼。
而那首曾经如此美好的曲子,此时,却如此的忧伤,而这忧伤的曲调,却恍若是一把一把尖锐的利箭,直插苏染的心脏。
“公主,这男子是谁?”匡厚中问道。
苏染蹙眉。“不知道,不用理他。”苏染转身,下了城楼。
城楼下的玄袍男子看着那一抹身影的离去,眼眸微微黯淡,可仍旧一次一次的吹奏这那一首高山流水。
这曲子,传播西城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听着都觉得伤怀,苏染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耳边,那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没有一丝的停顿,恍若不知疲惫。
王氏端了药进来,随即将药递给苏染,
“也不知是哪位痴情的人儿,竟这般没日没夜的吹奏这一首曲子,哎。”王氏叹息着说道,话语间尽是惆怅。
苏染垂着眼眸,看着漆黑药水中自己的倒影,随即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一日,两日,三日,日复一日的,这曲子不断的在西城内回荡着,苏染的心也日日被这笛音一次又一次的伤得心痛如绞。
直到第三日,那笛音终于是停了,苏染忍不住的去看,却见那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倒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只笛子。
“这人究竟是何人?不吃不喝连吹了三日,怕是已经饿死了吧。”有士兵低声议论着。
“可不是吗?他不吃不喝也不睡觉,我还以为是铁打的呢,现在看来,也就是个寻常人。”
“也不知他在这里吹着曲子干嘛?莫不成是疯子?”
“有可能是,若是正常人,哪里会做这等蠢事!”
“……”
见苏染来了,有人终是忍不住禀报道:“这男子,该如何处理?”
苏染看着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子,心头像是被利刃划过,拳头在袖中紧紧攥着,苏染的眼眸冰冷一片。
她咬着牙,冷声道:“不用管他,”说罢,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下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