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次日再来拜见。由于后宫羞辱她的人太多,皇帝都有所闻,但每次问起她,她总是替诸人开脱,说后宫姐妹待她都很好。皇后受不了她出身卑贱却得宠,现在更受不了她的不要脸。她烦闷地朝殿外挥挥手,意思是马上轰出去。
小太监撸着袖子出去,却立马又回来了,对皇后道:“娘娘,柔更衣她说,她听闻娘娘的朝服洗不干净,特地来为娘娘解忧的。”
皇后一听,又看看秋雨手里的朝服,叹一口气把人叫了进来。她知道柔更衣是浣衣局出来的,说不定真能把这事做好。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后柔更衣亲手捧着朝服出了殿门,皇后坐在殿上说不出一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嫔妃这样的身份,竟主动给人洗衣服……
“皇后娘娘,其实柔更衣……也不是一个怪人,您忘了那日怡心亭,她便不肯受祥嫔的羞辱。奴婢看,她或许真是敬重娘娘您,只肯为您做这些事呢。”秋雨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她觉着柔更衣得宠,纵然卑贱至极,也是该拉拢的。
“唉。”皇后没有反对,只道:“她的出身太低,宫规规定庶民不能上位嫔以上,却没有规定贱奴是怎样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想到贱奴有可能成为嫔妃,各代皇帝也都很忌讳这一点,再宠幸也不会给封位,怕失了身份。此人无论有多大能耐,都是没有前途的啊。唉,也罢,好歹皇帝喜欢她,又这样殷勤讨好本宫,本宫就懒得再骂她了。”
秋雨的话提醒了皇后,柔更衣的确有能耐,祥嫔自那时就失宠了。柔更衣表面对嫔妃们不红脸不顶嘴不生怨,其实内里自有狠厉的一面,无形中就废了六嫔之首的祥嫔。
“小主,您真是的,怎么越临近万寿越不着急了呢。”
小丫头花影在江心月身边踱来踱去,一会儿踱至桌前去整理没收拾好的书籍和笔墨,干些二等宫女的杂活。因为她的内心烦躁,不得不找些事情干。
“花影啊,我不是不着急,我即使有点子也没法用啊。你再说一遍,皇后娘娘为皇上准备的贺礼是什么?”
“嗯,是一尊赤红南海珊瑚,足有半人高,价值连城。还有皇后娘娘要在国宴上亲自演奏《皇风之曲》。”
花影这些天费心打听各宫的准备,却发现一向琴技不佳的皇后每日都在练习《皇风之曲》,她花了二十两银才得知皇后竟是要在国宴上顶替乐队琴师,亲自演奏。她回禀给江心月后,主仆二人都止不住地惊奇,皇后最重身份,如今竟为了讨好皇帝作优伶之态。
“皇后是为国母,虽然对皇帝非常上心,但从不会做这样下等的事。她这是为了皇宠下血本了。既然皇后的目的明确,那咱们还跟着争什么啊?争不到白费心思,争到了就成了皇后的眼中钉,得不偿失。皇后娘娘已经对我不喜,我万不可再去惹她,尤其不能用争宠去惹她。”
花影一听,手掌拍到了脑门上:“还是小主脑子转得快啊,奴婢竟没想到。”
“好了别收拾了,我们送些再寻常不过的贺礼就是了。你去把那柄成色最好的玉如意好好地包起来,这事就别再费脑子了。”
花影应了声,前脚刚跨出去却又听得主子在背后道:
“花影,从我的例银里拿出三百两,分与萦碧轩的宫人,万寿节普天同庆,咱这儿也不要少了发红包。还有,那个绿珠不给,也不用说理由,她要是敢闹尽管用宫规处置。”
“三百两?是不是太多了啊?”
“不多。宫人的生活本来就苦,他们中又有不少人是因着家贫才进宫的,我这个做主子的能帮他们的只有这些了。”
“是。”花影领命而去。想起那绿珠,只觉着小主的法子甚好。不能明着收拾,江心月就暗里给穿小鞋,绿珠为人高傲,在萦碧轩呆得都快崩溃了。可要是她敢告到太后那儿,说主子折磨她,凭江心月的一张利嘴,这些又是模糊没个准数的小事,到时候颠倒黑白不但会让太后无计可施,还能借此说她污蔑主子,当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