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著夫妻间的种种过往,她越听越陌生,好像他说的是另一个人。
她不过是过场的第三者,完全无法融入他架构的温情里。
有同情、有惋惜、有一丝丝的怜悯,但是没有心动,他的妻子叫江若彤。
而她空白的大脑找不到江若彤这个人的过往,有的只是这十来日的记忆,护士张佩婷、医生秦沛,以及自称她丈夫的孟寒琛。
再多就没了,在她空得很的脑海里居然只有这几个人,她的朋友、她的亲人呢?她的人员不会差到没人来探病吧?
还是他们都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抽’空来看她一眼,没个聊天的好对象真的很闷。
车祸重伤已经很倒霉了,还没个人和她煲煲话汤,每天一睁眼就瞧见帅得不像话的男人,温柔多情得叫人直掉‘鸡’皮疙瘩。
她都不晓得他是对著她说情话,或是和他老婆情意缠绵,他好得不像是真的。
其实有些话她不能对他讲,只能和姊妹淘聊聊,女人和男人毕竟有很不大的不同,想法也不一定相同,她内心的惶恐他体会不到。
孟寒琛没把手松开,反而握得更紧。“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挚爱的妻子,我爱你全无理由,只是爱你而已,彤彤,我会想‘吻’你、抱你、占有你,让你只能成为我一个人的。”
“我……我……”江若彤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我也爱你”这句话,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因为她心中没有爱的感觉,眼神有些飘忽地逃避孟寒琛的注视。
“季先生、季太太,到了。需要我帮你们把行李提上楼吗?”前头驾驶座的司机忽然出声,他将车子停在宽敞的地下停车场,守礼地未回头,目视前方询问。
“嗯!”
阑珊别墅还是阑珊别墅,梅‘花’海还是梅‘花’海,这些都未曾变过。
孟寒琛为江若彤亲手种植的梅‘花’此时已经凋零,就好像在诠释着‘女’主人已经远走。
曾经的傲骨幽幽寒香已经不复存在,路过长长的梅‘花’海时,江若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露’出些许诧异之‘色’,好像想起什么一样。
发现她的异样后,走在前面的孟寒琛停了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对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露’出翼希的目光。
闻言,江若彤眼神一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样,孟寒琛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是他太心急了,总想着让江若彤恢复记忆,记忆这东西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吗?
整栋建筑物是上下两层,中间布置温馨的楼中楼,玄铁‘色’‘门’一拉开,鞋柜上摆了一盆生意盎然的薄荷,再往前是客厅。
一组两大一小的‘乳’白‘色’沙发摆在一人高的窗户旁,小茶几上是家用电话,走到沙发后将玻璃窗往两旁拉开,是足以容二十人烤‘肉’的‘花’园阳台,遍植‘花’木的小‘花’圃旁边有座两人的水蓝‘色’秋千。
江若彤看到液晶电视下方的香水百合,半盛开的‘花’朵有她巴掌大,硕美洁白的‘插’在八分满清水养著的长颈水晶‘花’瓶里,十分高雅带著浓烈香气。
她很喜欢这样淡淡的温暖,有鹅黄‘色’的墙、浅柚‘色’书架和酒柜,排列整齐但有点小‘乱’的书琳琅满目。
绝大部分是看过的,翻阅的痕迹还在上头,可见看书的人是个爱书的书痴,从散文到杂志,还有历史人物丛书和百科全书。
但是,她为什么有格格不入的违和感?似乎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她脑子里出现类似‘乱’码的影像。
“这是你住的地方?”江若彤觉得整栋屋子布置的非常好,很有家的味道。
“这是我们的家。”孟寒琛拿起柜子上的相框,轻轻抚‘摸’相片里开怀大笑的两人,他们正合力抱起一尾二十多公斤的大鱼。
“喔。”她偏过头看看他手里的相片,她看见自己晒得有点黑的笑脸,一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深情地凝望她。
“没有记忆没关系,我们创造新的记忆,明天的明天你会偎在我怀里,说起合欢山的雪景,淡水的夕阳,云海中跳出的日出,还有北极的冰海,雪融后的阿尔卑斯山的‘春’樱草,命运不会将我们打倒,只会让你我的心更接近……”
说着,孟寒琛渐渐‘迷’上了眼睛,思绪已经飘到他们曾经携手度过的每一天。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带著她踏遍她想看的美景,寻找她心目中的感动。
睡眼惺忪的江若彤‘揉’‘揉’发涩的眼,睁开仍发困的‘迷’‘蒙’双眼,清新的青草味由窗外飘入,洗去昨日的尘嚣。
淡淡的鹅黄‘色’映入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忡,游离的意识像飞到外太空,有一瞬间她以为她又失忆了,不知身处何处,眼前的一切陌生得宛如在梦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海洋蓝羽‘毛’被里伸出藕白手臂,斜‘射’入屋内的晨光从她张开的五指穿透,她才知道这不是梦,她离开了令人感到压迫的医院,回到家……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