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象蔓延开来,深吸了口气,跑了几步朝前追赶上了褒姒的步伐。
天色不早,念儿早已陷入了沉沉的睡意当中,褒姒看着念儿,拍了拍他的襁褓,在他的身边坐了很长时间,才起身让秀秀放了水,她沐浴之后便回了寝宫,吩咐秀秀自己要睡下了,任何人不要来打扰。
秀秀应声,吩咐了在值夜的几位悉人,她的房间在离寝宫不远处,也不敢睡得太实,得竖起耳朵留意着褒姒房中的动静,生怕有人趁夜闯入其中。褒姒说是睡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休息,她换了身衣服,从一身的素白换成了一身的漆黑,将裙子换成了裤子,掐算着时间也到了赵叔带同郑伯友吃完酒,各自打道回府的时候。
褒姒此番若是什么都不和郑伯友说,就这么叫他回去其实也无妨。毕竟不会有人相信她千里迢迢的叫来郑伯友,问了两句廿七可好,再给人原封不动的差遣回去。可是就褒姒而言,她便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如此一来,下次再叫,郑伯友来还是不来?来的时候带不带兵马?又带不带廿七?
这话如鲠在喉,必须要说出来,她利用姬宫湦留下的这条深邃的暗道,直接离开了宫宇之中,在大街上避开偶尔穿行的几个人群,朝着郑伯府上疾步走去,一路上左顾右盼,以防被人跟踪露出了马脚。
郑府一片漆黑,只有门上悬挂的灯笼还闪烁着微弱的光亮,褒姒行至后门,轻轻的拍了拍门上的铜环,无人应声,她有些着急,又加大了力度拍了拍。她担心郑伯友的府上没有悉人,自己此番前来若是无人应门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好在这次里面传出了脚步声,连问都没问是谁,门就被缓缓打开了,开门的人是郑伯友,他看着褒姒愣在了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久之后才猛然将门拉的更大了,请褒姒进来,看着侧身而入的褒姒,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半夜造访,所为何事?”
褒姒转过身看着郑伯友,他竟然穿着内里的衬褂,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听见敲门声又翻身而起的。只是没有想到半夜造访的会是个女人,也就没有想过还要将衣服穿得整齐,此刻被褒姒打量了一下,郑伯友才觉得有些难堪,“我……”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先去换身衣服!”
“不必了,”褒姒拉住了郑伯友,“我不能逗留的时间太长,万一夜里琼台殿发生了什么事儿,秀秀一个人也应付不了。”
“娘娘有什么事情请直说。”郑伯友躬身问道。
“我同舅舅的关系,如今你也看见了,他处处防备于我,大殿之上我不便开口。”褒姒说着叹了口气,随着郑伯友往前走,夜半造访显然是不想为人所知,郑伯友只能硬着头皮将褒姒带入了自己的卧房当中,褒姒坐在靠窗的位置,接着月光还能看清些东西,郑伯友坐在床头,尽量靠近褒姒的方向问道,“你和赵大人何以至此?”
“你和舅舅过去不也是至交?”褒姒问道。
“我只是因为心胸狭窄,对赵上卿利用我一事始终不能介怀,我想娘娘大概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当中。”郑伯友说道。
“郑伯就不必客气了,你若心胸狭窄,那只怕心胸宽广的人倒也不多。”褒姒说道。
“娘娘此番专程前来,应该不是为了特意褒奖我的!”郑伯友的面上有了些笑意,只是在黑暗之中难以察觉,他的声线还是发紧,喉咙有些发干,毕竟是喝过了酒水,此刻觉得渴。他起身想去拿桌上的茶杯,又不好意思,这个意图被褒姒洞悉,她拿过桌面上的杯子递给了郑伯友,郑伯友面色通红的接过茶杯,小声地说了句,“谢娘娘。”
“我也说不清我和舅舅到底是为了交恶的,只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妥。”褒姒说道,赵叔带对于权势的欲望太甚,手腕又太过凌厉,希望每件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当中,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当日念儿抓阄,褒姒就已经窥探了出来,而其后的命褒姒勾引褒洪德一事,更是将他对权势的欲望彰显无遗。而这些,褒姒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和郑伯友诉说,
“娘娘也许只是想得太多,”郑伯友宽慰道,“如今天下形势太过严峻,赵大人做事小心、瞻前顾后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对后宫的统辖、对娘娘的专制,也是非常时期,娘娘不必将此事看的太重。”
“我来也不是听你劝我的!”褒姒觉得有些好笑。
“哦……”郑伯友这才猛然想起,褒姒是专程到访,而不是他信步所至,途中偶遇,互诉衷肠的!“我喝了些酒,如今有些不太清醒,还望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