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人得令将褒姒带到了秦候的后堂,站在赢德的面前,“听闻秦候日日都在追查我的下落,叫秦候费心了!如今我送上门来,自求一死,唯有一事相求!”
“要我留那郑伯一条性命?”赢德问道。
褒姒点了点头,“不错,我既然已经赴死,还请秦候放过郑伯!”
赢德看着褒姒朝她靠近了一步,手指轻抚在她的面颊之上,感到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渴望,“要我放过郑伯也可以,只是要看你怎么做了?”这话中之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褒姒却没有后退却步的一起,冷冰冰的说了句,“成大事者,却在这等小事上折损,秦候真是太不明智了!”
“什么意思?”秦候皱了皱眉。
“你欲成天下霸业,却因为我一个小小女子得罪宜臼与自己的谋臣,可是值还是不值?”褒姒看着秦候问道,声音冰冷却充斥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味道,“不如直接斩杀了我,将我的头颅献给宜臼,如此他大悦,兴许对秦候就会疏于防范了!”
“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秦候笑道,心中对褒姒从未放在心上过,即便是几次和褒姒的对峙,他从未占过便宜,但是他却将缘由归咎在大王的安排、赵叔带的计谋上,也没有好好想过那些让他不能得志的法子到底是出自谁?
“那谁来操心?褒洪德吗?”褒姒看着秦候问道,“秦候也不过是哥哥手中一颗棋子罢了,居然如此信任他,真是可笑!”
“你什么意思?”赢德果然被褒姒的一番话吸引住,问道。
“褒洪德会效忠于秦候无非是要借你的手铲除大王而已,如今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他就无需再为你卖命了!他要的……”褒姒盯着赢德说道,“是我!褒洪德的计谋之高明,别人不知道,秦候必定清楚,你以为若是褒洪德投靠楚军或者宜臼,你有胜算吗?”她看着秦候的表情变化微妙,继续说道,“与其将我禁锢起来,倒是不如将我杀了,取悦于宜臼。再将此事推倒宜臼与褒洪德的头上,放过郑伯,联合郑国围攻镐京城。以宜臼无德弹劾,将大王之死嫁祸申侯与宜臼,辅佐念儿继承王位,拥立为王!念儿年纪尚小,不可能掌权,如此一来,朝中大小事务不是都听秦候的话了吗?”
秦候一把扼住了褒姒的脖子,将她推到了石桌的边上,面上泛着一种杀伐的凌冽,“杀了你倒还真的可惜了!”
“不杀我,秦候的脖颈之旁就有如悬了一把寒刀,不怕你终有一日死在我的利刃之下吗?”褒姒盯着赢德问道,赢德对褒姒的觊觎无非来自于和大王的夺权而产生的男人兽性的欲望,并非是出自真情,此刻他感到了来自褒姒的威胁,立刻大呼道,“来人啊!”
一干人等从后院出来。
“将褒姒给我收押在地牢之中,听候发落!”赢德说道,几位悉人领命称是,他则立刻起身朝着宫中前往,向宜臼禀告此事,对褒洪德自然也心存了一丝的忌惮。宜臼听闻此事,心中大喜,早就将申后的嘱咐抛诸到了九霄云外,握着赢德的手说道,“好,秦候真是助寡人一臂之力,如今褒姒既然已经自投罗网,我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大王如今王位既稳,臣意图在朝中谋个官职,辅佐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赢德看着宜臼进言道,这话叫宜臼的表情难看了稍许,然后摆了摆手,“秦候一向佣兵抵御犬戎进犯,寡人若是强留秦候在朝中任职,只怕是人家说寡人褫夺秦候兵权,此事不妥、不妥!”
赢德经此事已经明白了宜臼的想法,自然不再逼问,忽然转了风向进言道,“褒姒只怕是不宜秘密处死,不妨斩首示众,以安天下民心!毕竟褒姒的红颜之乱困惑朝纲多年,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好!”宜臼立刻拍手附会,“好,就这么办!此事我下诏书,秦候你照着去办!”
“是,大王!”秦候冷笑一声,又说道,“郑伯当日救娘娘乃是先王的嘱托,如今既然娘娘已经被收押监牢,不妨请大王收回成命,不再追究郑伯责任,以免天下诸侯心有不平。”
“既然秦候这么说了,郑伯一事就随他去吧!”宜臼挥了挥手,点头称是。
“监牢重地,还请大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若是此刻再有差池,怕是……不祥之兆啊!”秦候继续说道,此话得到了宜臼的响应,立刻点头让秦候放心。此举便是放着褒洪德私放褒姒了,经过了褒姒那番话的提点,此刻的赢德再细细想来,褒洪德的一举一动好似都是为了褒姒一人而已,他越发的对自己的谋士感到了怀疑与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