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给奴婢让地儿?”说着也站起身,却是不退反进,凑到沈氏跟前,低声说道:“太太难不成是怕了奴婢?”
沈氏没想到宁姨娘会突然挨过来,心头一紧,靠着琥珀连连退了两步。
看到沈氏惊慌失措的样子,宁姨娘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好似十分欢愉,“太太别担心,就算奴婢再怎么傻,也不会对太太肚子里的肉下手,上头可有老太太和老爷盯着呢!”
沈氏自然不会相信宁姨娘的话,给琥珀使了个眼色,淡淡的道:“行了,我也乏了,你若愿意就在这呆着,不愿意便早些回去歇息。”
宁姨娘哪会让沈氏走,加快几步绕到沈氏跟前,堵住了去路。
九曲桥本就没多宽,桥上的栏杆也只有及膝高,一不小心极容易摔下莲池。
沈氏看见宁姨娘这番举动,不由护着肚子,沉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太太何必心急?奴婢还有好些话想同太太说。”宁姨娘笑意盈盈,却掩不住眼底的狰狞,“想必太太十分紧张这个肚子吧?其实奴婢也一样,这么多年,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孩子,本该是老爷和老太太的心头宝,可没想到,却比不得太太肚子里的一根汗毛。”
沈氏被宁姨娘一步一步逼得退到了桥中央,那是莲池最深的地方,她慌乱的左右看了一眼,这时候园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姨娘止住脚步,笑了起来,捧着肚子微微侧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摸样,“奴婢不想做什么,只希望太太能分些福气给奴婢腹中的孩儿,好让老爷和老太太也能多看这可怜的孩儿一眼。”说着突然伸手探向沈氏。
琥珀见状,忙抬手一拦,同时壮起胆子叱喝道:“姨奶奶难道想谋害太太不成?”
宁姨娘的手被琥珀拦个正着,她顺势抓住琥珀的手往旁边用力一推,琥珀淬不及然,踉跄几步绊在栏杆上竟往后仰倒,噗通一声栽进了莲池!
沈氏大急,“琥珀!”
电光火石间,宁姨娘再度伸手一把抓住沈氏,“太太当心,万一掉下去,奴婢可就罪该万死了。”
“放开我!”沈氏挣扎几下,却发觉自己竟甩不开宁姨娘的手,“宁姨娘,你我均是双身子的人,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该这么做,快放手!”
“双身子?”宁姨娘眼波轻转,突然拽着沈氏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太太说得是,奴婢同太太都是双身子的人,只不过太太的肚子比较金贵,而奴婢的......”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沈氏眼瞳一缩,想抽回手,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毕竟宁姨娘正挨着栏杆,一不小心极容易坠下去,对于宁姨娘的肚子,她多少有几分忌讳。
“原来太太还是没听清楚奴婢的话。”宁姨娘眉梢轻挑,“奴婢只是希望.......”话还未说完,脸上的笑容顿时化成了恐慌,“太太,不要,救命!啊......”
沈氏被宁姨娘尖锐的叫声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往前一倾——
扑通!
扑通!
宁姨娘和沈氏一前一后落入的冰冷的莲池中。
会水的琥珀和正巧路过的吴嬷嬷急忙将两人救上岸,赶紧将人送到嘉裕堂,又是请大夫又是换衣裳,折腾了好一会儿。
最终,沈氏的肚子保住了,而宁姨娘却滑了胎。
如今,谁都认定是沈氏将宁姨娘推下莲池,即便是“碰巧”经过的吴嬷嬷,也只是看到坠池的一瞬间,旁的根本没看见,而琥珀落了水,也恰好错过了最为关键的一幕。
不过,即便她看到,旁人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她是沈氏的贴身丫鬟,自然会向着沈氏。
听了沈氏详细的讲述,结合之前的消息,锦澜心里顿时便有了答案,她轻声劝慰道:“母亲且放宽心,如今什么事都没得您的身子重要,再说凡事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沈氏何尝不明白这番道理?她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道:“老太太想开宗祠。”
开宗祠?锦澜眼皮子重重一跳,历来唯有家族中犯了大错的人,才会开宗祠请祖宗家法,别说母亲如今还怀着身孕,光凭此事尚未有定论,老太太就想开宗祠,未免也太过了!
“澜儿,你年纪还小,有些事自然看不透。”仿佛看出了锦澜心底的疑惑,沈氏淡淡一笑,“这段时日太过顺心顺意,险些倒叫我忘了,老太太怎会心甘情愿退到一旁看他人掌权?”